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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課開始了,家中也開始寂靜無聲。所有人都輕手輕腳,不打擾窗下的那對師生。

荊榕在客廳一側處理文件,還有幾封電報,被周管家轉送來了這邊,需要他一起處理。

柏韻開始背書。

荊榕離他們不遠,就在客廳。通常那個位置是蔣帆的,用來監督可憐的柏大小姐,不過荊榕現在占了那個位置,並不監視他們,只是背對著他們,翻動自己的文件。

衛衣雪的位置,一抬頭就能看見他。

荊榕的面龐冷而鋒利,修長的剪影,烏黑的眉睫垂下來,好像冷淡不近人情,又透著點閒散無邊。明明面無表情,偏偏透出一點風流無雙。

柏家上的茶是鐵觀音,也香。衛衣雪呷了幾口,卻覺得香是香,印象卻沒有上午的茶驚艷了。

衛衣雪沒那麼挑,不過茶和點心沒有再動。

柏韻通過了抽背,幾樣兵書已經倒背如流。衛衣雪讓她自己去黑板前,給他講一遍,隨後自己一邊聽,一邊查她的讀書筆記。

查了一半,衛衣雪手停頓片刻,指尖掠過桌下幾本新書。

是時下不常見的一些外國小說和雜集,大部分是外文書。有的地方翻譯生僻拗口,用紅筆圈出來改了,旁邊寫著並不熟練的繁體字;雖然字形僵硬,好像是現學的,但筆鋒正,字跡清晰,很惹眼漂亮。

等柏韻講完,衛衣雪不著急訂正,先問她:「這幾本書,哪裡來的?」

柏韻偷偷往客廳看:「我表哥替我挑的。我媽說我不愛看書,他說幫我挑幾本好玩的。我今早已經看過幾本,是好玩。」

小姑娘隨後又可憐巴巴地問,「衛老師,我能看麼?」

衛衣雪在學生中名望很高,他從未訓誡過誰,學生先敬他,後怕他,但正常的問題,都很願意來問他,請示他的意見。

衛衣雪笑了一下:「看吧。」

他沒多說什麼。

柏韻對兵書的理解不夠,也因為沒有人講解的緣故。衛衣雪等她講完,自己重新給她講了一遍,隨筆還畫了示意圖。

他的聲音極好聽,清淡卻有力,如同玉石落在耳邊,聽一邊就能聽進去。

「唯器與名,不可以假人。」

「名以出信,信以守器,器以藏禮,禮以行義,義以生利,利以平民,政之大節也。若以假人,與人政也。」

「唯權與利,不可以假手於人。」柏韻實則十分聰慧,一點就透,「權力,執法的名號,關係到治世的秩序。將這些假手他人,是給人以國政。長此以往,國家會滅亡。」

衛衣雪點頭:「很不錯。」

這篇過了,接下來教柏韻練字。柏韻終於得到了衛老師的誇讚,十分欣喜,話也密了起來。

「下次考試我能拿到乙等嗎,衛老師。期中考不考《左傳》?」

「那要看監督組怎麼出題了。」

「衛老師,我哥早上怎麼接你過來的?」

柏韻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八卦心思。始作俑者,偏偏還敢厚臉皮打探細節,「怎麼好像比平日晚一些?」

衛衣雪倒是沒透露,荊榕早就把這小丫頭賣了,他說:「路上馬車多,路堵了,來晚了一點。」

「哦。」柏韻悻悻然縮回去,埋頭繼續寫,過會兒又想起來問,「老師,學校停課幾日?這幾天要是沒有表哥,我在家真是要學死了。」

停課幾天是說不好的事,怎麼也要等刺殺的風頭過去。

衛衣雪只輕笑,說:「這件事說不好。

」他又想起荊榕說柏韻五點半就起來背書,知道這小姑娘壓力太大——雖然這個年紀,壓力大是難免的事,不過他對學生,總是很縱容:「這幾篇可以不讀了,用這幾本新書代替吧。」

「真的?」柏韻瞪大眼睛。

衛衣雪客觀評價道:「表少爺選的這幾篇書都不錯,你年紀小,見識新事物好過死記硬背,就這樣吧。」

柏韻莫名其妙減了負,更加認定荊榕是福星,這一定是神跡。

小姑娘一開心,念及此,話也多了起來:「說起我這個表哥,衛老師,我之前也不知道我還有一個表哥。他留洋回來了,我爸媽才告訴我這件事。」

衛衣雪安靜聽著。他倒是不想聽八卦,但多了解一些荊家人的事情,不會有壞處。

「女同學都說他長得俊美,我起初也是這麼覺得的,可是他問我成績時,面目實在可憎,我討厭他。」柏韻一口氣將壞話說盡,「我五點半起來背書,他卻說他要出門吃蔥花豬腳面和鍋貼,你說,可恨不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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