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底片全部屬於他。
驕奢淫逸又怎麼了,色令智昏又怎麼了。
他要動用特權!!
衛時琛深思熟慮地說:「把你們總編叫來一下。辛苦你們加個班,陪我一起做個新方案,對了,每個人加班費每小時三千,去我助理那裡領。他馬上就到。」
第243章 暴君導演
每小時三千的時薪,打工人當然非常樂意——傳媒和時尚行業一直都是加班的重災區,衛時琛也是清楚的,這個工資和他的團隊拿的是一樣的,對他們這種忙得腳不沾地的職業來說,算是很好的加班費。反過來說,其實這一行大部分的人更愛挑戰自我和不斷在見聞中革新,錢只是個添頭而已。
接下來的一切,就變得順理成章。
衛時琛嚴格來說還並不是直接的東家——茵女士只是投資人有股份,而且是總刊的重要客戶,好在他們國內分區的總編十分有魄力,直接拍板定下了這次的拍攝活動,之前的計劃全交給荊榕團隊負責。
他們太清楚了。
衛時琛動動手指就能吸引來全世界的關注、財富和追捧,這是他們雜誌社的機會,能不能接住就要看真本事。
攝影師荊榕這邊出,模特是荊榕自己,拍攝場地由主辦方送來,衛時琛選定。
如果說整個流程之前,大家的關注點還是衛時琛的話,那麼拍攝開始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完全放在了荊榕身上,再也無法離開。
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素人此前從未有歷史作品,這都不重要了。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是一種極為特殊的能力,哪怕荊榕本人甚至並不熱衷於此,他更多的時間是不說話,微笑和聽衛時琛安排。
兩人之間的溝通也極為簡潔。
四十度天氣的田野里,衛時琛穩定地舉著攝像頭,說:「好了,開始。」
荊榕立定原地,手拿一卷相簿看起來,他的神情就像是身邊還有一個人在聽他的思路。他已經是一身偵探打扮——報童帽,上世紀風格的舊襯衣和半長薄夾克,他太年輕了,好像茫茫曠野里一株麥子,穀物豐收與雷震中,鋒芒向天刺去。
還有一些小動作——舊時代的報童帽通常是工人階級的代表,他們喜歡在裡面夾東西,荊榕還有一張低下頭從帽檐里取出紙條的動作,衛時琛拍完後,所有人都被那一瞬的感覺攫住。
這就是衛時琛的天才之處,他以拍故事的手法拍定格作業,他鏡頭中的每個人都會多出一種神秘而難解的故事感,好像有旁人突然假借上帝之手,瞥見了一部分人的命運。
荊榕自己也在看樣片。
出外景累得要死,在場每個人都熱得冒煙,笙城的夏天日頭烈,空氣悶,讓人有一種窒息感,卻也有一種別樣的性感。
荊榕脫了外套在大岩石上坐著,邀請衛時琛一起和他一起坐在大岩石上,給他遞一瓶冰涼的水。在場的人都格外震驚,但是沒人敢說什麼。
這個年輕人和衛時琛的關係似乎完全不是演員和大導演的關係,拍攝之外,反而這個年輕人好像更能掌控衛時琛的注意力。全程衛時琛都在注意他的方向,跟他低聲說話,好像其他人都是空氣。
荊榕本人,好像也和照片或者影片中的形象不同,他本人要更冷硬,更淡上許多。
而衛時琛這一面更是他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他展現了驚人的耐心,高興和專注,而毫無機械工作的感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衛時琛啟動到拍攝這一步時,離最初靈感爆發的階段已經非常遙遠,他更喜歡按計劃做事,指揮團隊到達他的要求,沒人猜得出他最後想要呈現的效果,因為衛時琛永遠有多種方案。
不如這樣說——這個拍攝場景本身,比衛時琛拍攝的內容,更令人印象深刻。這是在場所有人那一瞬間的感覺。
衛時琛會永遠記得這一天的感受:他好像第一次完全統治了天氣,光影,溫度和色彩,眼前人帶給他的一切都恰到好處,是他喜歡的。
收工時,總編已經知道,這一次雜誌會大爆特爆。
什麼叫世界級導演,這就是世界級的。
雜誌拍完,衛時琛明顯也高興了,他把所有的底片自己存留,而且拷貝進了自己的硬碟里,準備帶去冰城洗——笙城暫時還沒有他需要的暗室,他對自己洗照片這件事也有十分嚴格的要求。
「我要署名。」衛時琛通知荊榕。
荊榕:「署名?什麼署名?」
衛時琛說:「這次特約拍攝我會叫衛時琛,而不是叫陳世偉。」
荊榕笑了:「這有什麼問題,完全可以啊,而且這會對我有幫助。」
衛時琛本來在鼓搗他的底片,聽完後動作停了下來,注視著荊榕,像是在思考,又有一些猶豫。
他太喜歡眼前這個人了。
他想荊榕以後不要給任何人拍攝,不要有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透過攝像頭看他,但這件事很難開口。這是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獨占欲,但衛時琛從來也不占據什麼,他只想要占據眼前這個人。
荊榕看了看他,忽然一笑:「對了,我還有個想法,衛老師。」
衛時琛冷靜了一些:「你說。」
荊榕隨手打開一聽可樂,啪的一聲:「我的夢想是拍電影,而不是演電影,拍完這一部我就收手了,因為我也沒什麼表演天賦。」
衛時琛看著他發怔。
「我不打算長時間在公眾面前露面,以後或許可以客串一下你的電影角色,不過總而言之。」荊榕說,「我的拍攝權全部給你,並且只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