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海盜們的恥辱——就這些已經是他們的最後家底,按荊榕繳獲和擊沉的數量來說,荊榕恐怕比他們自己更清楚這批艦隊的實力和來源。
不過,到此為止了。玫瑰帝國內部的權力鬥爭比刺果國還亂,很顯然這年輕人也夾在其中,退讓也是政治生命的一部分。
所有人都拿出了面前的協議,每一條都要經詳細的討論和比對。
比起別人,荊榕顯得有些無所事事了——這份議和條約遠比他原來的議和條件寬泛,條件僅僅是凡布帶隊後撤三百海里,與此同時,玫瑰帝國給凡布一筆數額不小的人質贖金,換取人質的安全。
荊榕的視線再次落在遠處的群山中。表情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極有可能是不高興的。
他不高興了,海盜就高興了。
這很符合凡布的判斷。
所有人裝模作樣對協議條款進行了商定,隨後開始簽字環節,每個負責人都需要在上面簽字。
輪到荊榕時,他以極慢的速度又看了一遍協議,同時複述確認條款。
沒人見過有人這麼能拖,場上的氣氛漸漸有些緊張。
荊榕慢條斯理地第三遍確認了某個詞彙背後的含義後,他在遠方的天空中看到了一枚升起的巨大綠色氣球。
他忽而結束了拖拉,乾脆利落在協議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荊榕站起身,拿著協議起身,與另一側的海盜凡布握手致意。
旁邊的攝影師舉起相機,準備記錄下這歷史性的一刻。
但就在這一刻,荊榕鬆開手,協議隨海風散在了風中。海盜凡布內心警鈴大作,剛要做出反應就已經被人擰斷雙手,一枚冰涼的陶瓷刀抵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幾乎就在同時,運載船上所有的士兵打開了雷射瞄準器,對準了每個人。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他要幹什麼。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心神俱裂:「你幹什麼!」「你瘋了!」
「荊榕中尉,請立刻放下你的武器!」
「請你不要毀了和平!」洛兒聲嘶力竭地喊道,和他們所有人的前途!
「省省你的和平吧殿下。」
荊榕的聲音隱沒在基座飛起的巨大煙霧中,與此同時,空中出現了直升機的轟鳴,「感謝各位的配合。晚些見。」
巨大的濃霧中,所有人都不敢擅動——所有的護衛艦都意識到發生了一些事,但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平台底下實現安置的煙霧彈擋得死死的。通訊斷聯,上面的人在幹什麼?
海盜的船沒有對空手段,直升機如入無人之境,靠近後又撤離,飛向某個特定的方向。
荊榕的聲音出現在了這片海域中,直升機的信號傳遞有些失真,聽起來更冷:「凡布先生要帶我看看他們的基地,所有人禁止行動。」
同一時間,凡布的艦隊立刻掉頭,追著直升機的方向行駛,不斷有人試圖用低空炮火把直升機打下來,但那太遠了,他們想要立刻撤離,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荊榕帶來的艦艇已經悄無聲息形成了陣型,堵死了他們的路。
「立刻投降。」荊榕的第十一小隊隊長用喇叭喊道,所有人訓練有素盯著對方的動靜,比預先演練的還要整齊劃一,「這是荊榕中尉的喊話:現在投降,不用處死。」
海盜們膽寒了。
他們聽過荊榕的喊話,無數次。
他們知道這是個話只說一遍的人。
直升機遠去了,駕駛員捏了一把汗。
沒有人發現直升機上沒有人,這很好。他是蒼蘭國商隊的人,和荊榕第一次合作。
那樣混亂的局面中,挾持人質乘坐直升機離開是不可能的事,實際上直升機是調走凡布主力艦隊的耳目,荊榕帶著人跳了海,隨後由接應小艇接走,神不知鬼不覺跟上了艦隊的尾部。
芬倫發來的消息,所有人質已經安全解救,暫時安置在海邊的空地中,還有一部分流竄的殘黨仍然在跟他們發生交火。
「中尉,你那邊順利嗎?救生船馬上來了,商隊聯繫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