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一輪輪的攻勢,吳林始終面不改色,就這點手段,也沒多大本事。
到了晚間,終於清靜下來。
吳林艱難起身靠著木桶閉目養神。
忽聞「咻」的一聲破風之響,竟是有一道飛鏢自帳外擦著他的臉頰而過,釘在了身側的木桶上。
他起身將飛鏢取下,是元夏的樣式,上面還帶著一張紙條。
「誰!?」
吳林起了警覺,外面看守的士兵也沖了進來,「吳師傅,怎麼回事?」
「無事,無事,我以為是什麼呢,原來方才有老鼠跑了過去。」
吳林開口打發走看守的士兵後,他趕緊展開書信飛快的掃過一遍上面的內容。
上面只有「見機行事,尋找同盟」這八個元夏字。
「同盟?難不成這軍營里還有我元的人?」
吳林半信半疑,除了霍丘山,還有誰會是元夏人?
只這半日,來營帳里說是元夏人的就有兩位,陳林和蘇珏,他是一個也不信。
可這封書信上的確是呼延將軍的字跡,他到底要不要相信這封書信。
吳林糾結萬分,卻還是將那書信燒毀。
「幾位軍爺,我奉主帥之命來替吳師傅治傷,請通融一番。」
就在吳林之時,帳外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
「許大夫,既是主帥的命令,我們當然沒有異議,您請進。」
「主帥也是,吳師傅知根知底的,怎麼會是奸細呢。」
「天氣寒冷,許某帶了些驅寒的藥酒,幾位軍爺賞臉嘗嘗?」
「主帥一向紀律嚴明,我們可不敢在當值時喝酒啊!」
「只是些驅寒的藥酒,少喝些無妨。」
「那,那就卻之不恭了,哈哈哈……」
帳外幾人的對話被吳林聽得清清楚楚,他垂下眼眸,注意力全落到了他們身上。
這個許攸來這裡做什麼?難不成也是來使詐的?
「撲通」一聲,帳外傳來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
「吳師傅,你可讓我好找。」
許攸掀開帳帷邁步而進,脫口而出的就是吳林熟悉的元夏語。
「你也是元夏人?」吳林面露震驚,他從未想過,醫術高超的許攸會是元夏人,他藏的太深,他根本沒有察覺。
「自然,要不吳師傅以為那個阿玉的事會這麼容易了結?」
許攸踱步到吳林身邊,語氣輕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個阿玉難道不是你殺的嗎?旁人看不出,但我在她身上發現了,就憑這個,你根本逃脫不了。」
許攸說著自懷中掏出一個布袋,然後從裡面掏出幾根枯黃的芥菜葉子。
「這東西只有你們伙頭軍那裡有,而且這東西平日裡都是你親自打理的。」
「那我還要多謝你了。」吳林冷笑一聲,心中還是有所懷疑,「你藏的這麼深,就沒發覺他們使詐嗎?」
「還不是你做的蠢事,如此輕率地就將消息送了出去!」
許攸說著回身竟給了吳林一個巴掌,吳林當場愣在了原地。
「你!!!」
「吳林,這令牌你可認得?」沒等吳林有所動作,許攸的手裡便多出了一塊木製令牌,上面的紋飾分明是元夏暗探組織首領的標誌。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大人,還請大人恕罪!」
見許攸拿出令牌,吳林徹底信了他元夏人的身份,立馬跪地請罪。
「行了,起來吧。」
「謝大人。」
「大人,不知呼延將軍還有何指示?」吳林一改方才冷硬的態度,亦步亦趨地跟在許攸身側。
「呼延將軍的意思是讓你將功贖罪,西楚不是很看重軍心和糧草嗎,那就讓他兩者盡失。」
「這?」吳林有些不解。
「上次你給李書珩和蘇珏下的雪上一枝蒿,還有嗎?」
許攸也不與吳林賣關子,直接同他講明。
「有的,您是想在糧草里下藥?」
「沒錯。」許攸點了點頭。
「可是這雪上一枝蒿必須碰上紅茶才能激發毒性,若是大張旗的給他們喝下紅茶,豈不是太冒險?」
吳林說出自己的疑慮,許攸瞟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我是個大夫,此事功成,不僅能讓西楚失了糧草和軍心,還能挑撥冀州和王氏的關係,別忘了,這糧草是誰送來的。」
「大人英明!那雪上一枝蒿就在薺菜地里埋著呢。」
吳林想了想,覺得許攸此計甚妙,心裡的防備也盡數卸下。
「很好,下毒之後,你就取了李書珩的人頭,呼延將軍定不會再責罰於你。」
許攸話里話外都在提點著吳林,這可是一個立功的好機會。
「還有,別輕易相信任何人。」
臨走時,許攸補充交代給吳林這樣一句話,又扔給他一瓶傷藥。
「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