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軍而歸的王監軍此時終於不用再藏起爪牙,他口出惡言對著李書珩和李明月揮舞而去。
「王大人,你此話僭越了!」楚雲軒厲聲喝止住王監軍繼續口出不遜。
這是在朝堂,很多事不是非黑即白,也並不是非要說的清楚。
不過糊塗而已。
「怎麼王大人對本世子的風流事如此感興趣?」
李書珩攏袖起身,行動舉止從容高貴,語氣溫潤疏離。
世子華服亦壓不住他的君子天成。
如今仗已打完,他自然也再不需要對這位監軍虛與委蛇。
「王大人,在其位,謀其政,你口中的那個天人可比你有貢獻的多,還是說,王大人也想自薦枕席?」
李書珩這番話讓不少人差點笑出了聲。
這個王大人還真是自討苦吃。
「世子伶牙俐齒,王某不與你爭辯,自有陛下決斷。」
王大人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對著楚雲軒一拱手,不再看李書珩一眼。
「王大人當年可是文壇辯論之首,哪裡就不伶牙俐齒了呢?」
李書珩斜眼用餘光,。
而看夠了鬧劇的楚雲軒再次對著李明月發問,「李明月,寡人再問你一次,你可知罪?」
「陛下,罪臣無罪!」李明月行禮叩首,擲地有聲。
聽罷李明月的話,楚雲軒拿起御案上的鮮卑國書,徑直扔到了李明月跟前,「李明月,好好看看吧,這就是你的罪。」
李明月依言拿起國書看了片刻,然後不慌不忙地回道,「啟稟陛下,鮮卑國書中所寫並不屬實,罪臣是被鮮卑王子偷放出來的,並不是怕死脫逃,還望陛下明鑑!」
楚雲軒聞言,面上露出幾分疑惑,「你說是鮮卑的王子放你走的?」
「陛下。」
李明月拱手繼續道,「罪臣所說句句屬實。」
楚雲軒立馬露出震驚之色,也正好落入李書珩的眼中。
果然在陛下心裡,已經認定了他弟弟有罪,他們李家有罪。
「李明月,你所說之事未免太過荒謬,你是質子,鮮卑王子為何要放你一條生路?」
李明月接話道,「啟稟陛下,在鮮卑為質時,鮮卑王子與罪臣關係密切,可稱得上是摯友,他不忍罪臣無端喪命,於是便偷偷放了罪臣。」
「摯友?」
楚雲軒的表情已經變得陰晴不定,目光划過滿面緊繃的穆羽問道,「穆羽將軍,你認為呢?」
「啟稟陛下,臣認為二公子說的倒也不一定是假。」
穆羽邁步出列行禮,話里話外都在護著自己的幼弟。
「你倒是信他。」楚雲軒冷冷地看了穆羽一眼,她是第一個為李明月說話的。
不知有何企圖。
「李明月,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是西楚人,怎麼會和鮮卑的王子成為朋友?你不覺得此事太過荒謬了嗎?」
瞅准機會,王大人繼續見縫插針。
而李明月依然一副不卑不吭的模樣,「王大人,您可知前朝北燕開國帝君燕華亭教化金彌堤之典故,我與鮮卑王子自然可以成為朋友。」
「李明月,你口稱前朝,是有不臣之心嗎?」
一聽李明月提起北燕,楚雲軒臉色更見陰沉,他猛地一拍御案,眾人噤若寒蟬。
「陛下,罪臣不敢!」
李明月抬手告罪,低頭的瞬間目光正與李書珩交匯,碰撞出。
劍走偏鋒,未必難全。
既然陛下疑心已起,一味保全也是枉然。
坦誠相對或許還能爭得一線生機。
況且,他們早就將消息傳到了鮮卑。
以李明月對可頻王子的了解,他定會有所作為。
這也是一場豪賭。
賭的是人心和人性。
更是賭他們的情誼。
「聞瑾,你們韓家一直與史書打交道,寡人問你,前朝可有此事啊?」
楚雲軒將目光落到角落裡的韓聞瑾身上,他想聽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然而韓聞瑾回憶了一下,緩緩道,「啟稟陛下,二公子所說的前朝之事的確為真。」
這不是楚雲軒想要的答案。
「靈均,宣冀州王覲見。」
楚雲軒抬頭捏了捏眉心,心中不免湧起對韓聞瑾的不滿。
他們韓家似乎也逍遙的太久了。
不出片刻,李元勝也被帶到了北辰殿。
父子三人,準確來說是四人齊聚北辰。
只為了虛無縹緲的未來之罪。
「臣李元勝拜見陛下,願陛下盛世千秋萬歲!」
李元勝儀容整齊,精神上佳,更顯歲月沉穩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