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又與鬼神之說有關?
「楚越,你可知你額間的是什麼?」
「啟稟陛下,臣女不知。」楚越連連搖頭。
「寡人告訴你,你額間的是鬼車,乃是不祥之鳥。」
楚雲軒出聲替其他人解了疑惑,楚越更是嚇得癱坐在地。
「陛下,臣女,臣女怎麼會……」
楚越有些語不成句,看樣子是嚇得狠了。
「你說你身上也有,此話當真?」楚雲軒繼續發問。
「當真,當真,皇后殿下與二小姐方才見過。」
「梓潼,楚越說的可是實情?」楚雲軒轉頭去問張皇后,張皇后點了點頭,「陛下,嘉成郡主說的儘是實情。」
張皇后本意是想替楚越隱瞞,她的這位陛下篤信鬼神之說,若讓陛下知道楚越身負不祥,那她的餘生都不會好過。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楚越自己捅破了此事,張皇后滿心的不解。
張禾瑤與穆羽倒是心中瞭然,說起來她們也算是這位郡主的「同盟」,只不過楚越不知道罷了。
「楚越,你先回府靜心幾日,此事需從長計議。」
果然,楚雲軒起了疑心,他讓楚越先回府靜心,之後請承文占卜,若楚越真的不祥,那和親一事就必須重新計較。
「臣女遵旨。」
在楚雲軒充滿威嚴懷疑的目光下,楚越行禮告退。
就在楚越回府的當晚,長樂宮的一處涼亭無故坍塌,幸而此處無人值守,才沒有傷亡。
但長樂宮池裡的鯉魚也一夜之間死亡,它們翻在水面上,看著觸目驚心。
然而長樂宮的怪事剛過去三天,楚家府邸舉家得了怪病,上吐下瀉,高燒不退。
除了回門省親的大夫人,無一人倖免。
這下本來還心存疑慮的楚雲軒立即十分確信楚越額間的鬼車不祥,他趕緊召承文將軍進宮占卜,以解心憂。
承文將軍向來很會體察楚雲軒的心意,是以他的占卜結果便是楚越身負不祥。
也是這一夜,一道身影跪在了太和殿外。
……
楚越心懷忐忑了好幾日,楚雲軒的旨意終於到了楚越跟前。
「郡主,陛下有旨,因異像之故,您就在府中守孝三年,和親之事已經有人替您辦了。」
「有人替我辦了?」接了旨的楚越心裡並無多大的喜悅,她總覺得不踏實,是誰代替了她去鮮卑和親。
「是白雪姑娘,白雪姑娘深明大義,自請前往鮮卑和親,陛下親封白雪姑娘為雲纓郡主,即日前往鮮卑。」
中貴人靈均的話讓楚越如遭雷擊,手裡的聖旨險些拿不住。
她一開始就知道,和親之事,不是她就會是其他人,可她沒想到會是那日在宮道上替她說話的白雪。
「白雪,可是自願?」楚越不死心地偏要問一問,她不信白雪會自願和親。
「此事功在千秋,雲纓郡主自然是自願和親的。」
中貴人靈均說話向來滴水不漏,楚越什麼也探不出來。
楚越有些無力,她做了那麼多,雖然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但卻連累了無辜的白雪。
「勞煩中貴人了,楚越還有一事相求,我想見一見雲纓郡主。」楚越一邊說著一邊往中貴人靈均手裡塞了一張銀票。
中貴人靈均輕輕捻了捻,然後不出一言的行禮告退。
楚越也摸不透他的心思,唯有等待。
……
又過了幾日,沈爺口中的那些人打獵還未回來。
山裡的節氣反覆,只一個半晌雪就下得重了,棉帘子擋著門還是有刺骨的寒風鑽進來,雪屑飄灑在房門口化成幾灘小小的水窪。
蘇珏抱著手爐騰不開手,隔著厚實的皮毛披風和棉衣裳,像貓一樣窩在火爐旁,然後一雙素白的手從披風裡伸出來烤火。
「都已經春日了,山里居然還這麼冷。」
蘇珏小聲嘟囔著,眼睛卻巴巴地往外瞧。
沈爺則是在一旁熬煮著季大夫臨走時給的湯藥。
「公子,一會兒吃些東西再喝藥吧。」
聽到喝藥二字,蘇珏的眉頭不由得皺起,季大夫的藥從來都是那麼苦,肯定是加了黃連。
「公子放心,我帶了您最愛的海棠花蜜來,不會苦的。」
「有花蜜?沈爺,您還帶了這個?」
一聽有花蜜,蘇珏的眸子亮了亮,沈爺默默低頭一笑,他就知道。
「先生派人送來的。」
「哦。」蘇珏聽話地先吃了米糕,過了一柱香,他才將藥喝完。
沈爺帶來的花蜜確實清甜,蘇珏饜足地舔了舔嘴角。
不多時,碳燒出輕輕的炸裂,細小的火星子划過那雙玉一樣的手,嚇得沈爺有些心驚,生怕那雙嬌貴的,將來攪弄風雲的妙手燙出一顆醜陋的燎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