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臉上身上也沾了不少麵粉,一看便知是小蘇元調皮弄上去的。
「你回來了,正好,嘗嘗我做的陽春麵!」
蘇珏噙著笑,一手拉著楚越,一手拉著小蘇元,便直奔房間。
「慢點,慢點,我的面!」
一路上,楚越都小心的護著面碗,蘇珏心頭一暖。
這樣的日子,他盼了許多年。
等回了露落園,沈爺早差人送了水進來,蘇珏取過架上的毛巾,沾濕擰乾了便把像是小花貓一樣的小蘇元給擦拭乾淨,又在屏風後給自己換了件新衫。
楚越坐在另外一頭拿水淨了面,等蘇珏換好衣衫後,自袖中取出兩個小扁盒遞給她,「我自己制的胭脂膏子跟水粉。」
蘇珏也有些不好意思:「特意為你制的。」
又在心裡補了句,不知你喜不喜歡。
楚越含笑接過,一臉甜蜜,「謝謝……十三……你,你先吃麵,面涼了就不好吃了……」
隨即轉過身對鏡勻面,並拿細簪子挑了胭脂抹唇,又用點水化開拍了拍臉。
楚越透過銅鏡往後看去,蘇珏正坐在桌前小口吃著面。
就像那年,海棠花樹下,她也是給他端了一碗麵。
一切何其相似。
歲歲年年,終得此願。
……
天道昭昭,天光姣姣。
荊州官員一事經過李家與蘇珏的一番操作果然令朝野震驚物議沸然。
楚雲軒在覺大失顏面的情況下雖仍袒護了王大人,但也奪了他賑災的差事,還是將這事推回給李元勝一家。
李書珩寫信致謝於蘇珏,之後便快馬加鞭隨父親日夜兼程趕回了冀州。
……
白露已過,秋霜初降。
露落園,蘇珏與楚越正坐在樹下喝茶。
一陣秋風吹來,蘇珏用手幫楚越攏了攏耳邊被吹亂的黑髮,楚越笑著問道:「笑什麼?」
蘇珏彎了彎嘴角:「……也許是看見你在笑吧……」
楚越笑意更甚,蘇珏握住了她的手。
這一幕剛好被沈爺開門時,小暑兒從門外見到。
主人看嘉成郡主的眼神,那麼熾熱、那麼溫柔、那麼眷戀、那麼寵溺,似乎連眨眼都不捨得眨。
小暑兒呆了呆,她從小跟在主人身邊,主人謙謙君子,儒雅輕言,但面對在外人時語氣清冷,目光更是透著寒意,語言更是簡單,絕不對她多說一個字。
她何曾見過主人對一個女子有如此眼神。
就連與主人交好的韓大人,主人也不曾有過。
沈爺進來,行禮道:「公子。」
蘇珏轉頭道:「什麼事?」
沈爺道,「公子忘了,今日是小暑兒和小招娣得正新名之日。」
「蘇芷若,蘇芷紜,這兩個名字我已給了先生,待這邊事了,我自會出席。」
蘇珏並沒有鬆開楚越的手,語氣平緩。
倒是楚越一張俊臉通紅,有些不好意思。
「你還有事,我也得回軍營一趟,晚上我們一起用晚膳吧。」
楚越自己抽回手,起身離開。
「好。」
蘇珏略微挑眉,目送楚越離開。
門外的小暑兒將一切看在眼底,眸色中略帶艷羨和心酸。
可她轉念一想,罷了,主人幸福就好。
能與主人同姓,也算一種榮幸和緣分。
她,知足。
……
待十二樓這邊事情了結,蘇珏立馬回了郡主府。
此時,天色已晚,蘇珏並未見到楚越的身影。
他心想,楚越或是有事耽擱了。
行過迴廊時,蘇珏見林叔英迎面而來,「公子。」
他躬身行禮,「郡主讓奴才來告訴公子一聲,她要出府一趟,晚上便不能陪您用膳了。」
蘇珏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然知道。
生怕蘇珏多心,林叔特意補了句,「郡主是去城外的青峰山上祭奠亡魂,不是故意與公子爽約的。」
楚越征戰隨軍三年,幾場戰役下來死傷頗多,她於是在青峰山的寶華寺中為逝去的戰友點了長明燈,年年相祭,中元節那日她與蘇珏大婚,錯過了她便想在今日補上。
蘇珏一時怔住,立於廊下,默默良久。
……
這一日,楚越果然回來得很晚,蘇珏用完了晚膳,又給小蘇元講了些故事,還不見楚越回來。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