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韓聞瑾朝著韓氏宗祠的方向跪下,重重三拜,起身時一口心頭血濺了滿簾。
「韓大人,韓大人!」
蘇珏抱住昏死過去的韓聞瑾,大聲叫著大夫。
這一場謀逆叛亂,受益的究竟是誰?
第112章 平叛
天色已晚, 宗政初策的軍隊暫時休整用飯。
自從那日蘇珏被宗政初策帶走,他便對外宣稱北燕末帝是天命所歸的真正天子,並且就在他的王府中。
如此一來, 還真唬得不少心懷前朝之人的追隨。
為此,蘇珏嗤之一笑,一個已經亡國的少年, 不過是宗政初策挑起叛亂的藉口。
無論有沒有他垂堂坐鎮, 又或者說高堂上的那位末帝究竟是誰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宗政初策有了一個看似「名正言順」的理由。
興復北燕, 天命所歸。
都是宗政初策粉飾太平的說辭, 歸根結底,他只想滿足一己私慾。
「公子,微臣的兒子因為楚雲軒死了, 憑什麼楚雲軒還能如此坦然的接受九州朝拜, 這不公平!」
這是宗政初策親口說與蘇珏的,彼時的宗政初策情緒激動。
話說回來,倒是那金元鼎在見到他後真的怔愣了半晌,似乎在透過他在看什麼人。
其實還能有誰, 正是他的父親建安帝。
對於那段往事,蘇珏自然知曉。
無非又是君臣離心的戲碼。
所以他心下有了一層疑惑, 這金元鼎是真心與宗政初策結盟嗎?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蹊蹺?
李書珩到底還有幾日能回?
他心中萬般思緒, 卻仍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而幾日下來, 宗政初策在蘇珏面前畢恭畢敬, 蘇珏便也耐著性子奉陪。
只是今日晚飯蘇珏只淺嘗兩口便放下了碗筷。
「可是飯菜不合口味?公子想吃什麼, 本王命他們重新去做。」
蘇珏搖了搖頭:「連日趕路, 草民只是累了, 想早些休息。」
「公子不舒服, 那王爺傳隨行的軍醫來。」
「不必了, 王爺不讓人來吵草民便好。」
宗政初策碰了個軟釘子,但也沒怎麼難過,他只道了句「那公子好生休息,本王叫人來服侍陛下洗漱。」然後便出了房間。
待服侍的人也全部退下,蘇珏和衣倒在了榻上,卻是輾轉反側,全無半分睡意。
這幾日他隨機應變的刻意拖著宗政初策的計劃。
可無論如何拖延,宗政初策總有動手之時。
接著他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楚越,怎麼過了這麼久都沒有消息?
他側身蜷作一團,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轉眼已過二更,連日的疲憊讓蘇珏由自主地合上了眼睛。
可屋外一陣輕如夜風的異響又將他的意識拉了回來。
他側耳傾聽,那風似乎繞著屋子轉了一圈,最後在門口處沉寂了下來。
可不過片刻,那風竟又吹起了帳簾,更吹進了一個人來。
屋中尚有一燭未熄,燭光下的來人穿著雍州軍的行頭,臉頰憔悴深陷,一雙眼睛雖然布滿血絲,依舊精光閃亮。
蘇珏唰地撐起身子,看著來人,又驚又喜,一時竟說不出一個字。
而來人看著他也一時恍惚,呆立當地。
你當那人是誰,正是與李書珩同行的李明月。
二人就這般對視了片刻,方恍覺此處乃龍潭虎穴,忙湊近對方想低語上幾句。
就在此時,外面不遠處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接著響起金元鼎的喝問:「公子的行處怎麼沒人,侍衛呢?」
宗政初策與金元鼎並不想太多人靠近蘇珏,故而他的屋外總有幾班護衛輪班值守,此刻侍衛不見了人影,金元鼎定要進屋查看。
「金將軍,無事,風大吹滅了燭火,我想添個蠟燭。」
在金元鼎面前,蘇珏自是端著身份,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將床邊案上的燭台灑落,並將床上的錦被掀開一角。
李明月心領神會,迅速藏於錦被之中。
蘇珏淡定地扯散了中衣,同時李明月也紅著臉扯出身上的腰帶和外衣扔在地上。
而幾乎同一刻,金元鼎推開門走了進來。
看著屋內的一地狼籍和散落的衣物金元鼎不禁皺眉:「公子,這是怎麼了?」
蘇珏坦然道,「是我方才不小心碰倒了燭台。」
「那公子床上的是什麼?」金元鼎皺了皺眉,並不放心蘇珏的說辭。
「金將軍連我召人侍寢也要過問嗎?」
「這……微臣自然無權過問……」金元鼎面露尷尬,但他還是不放心,想再一探究竟。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