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口不擇言,身旁的幾人醺醺笑出聲,一個還尚存理智的同伴連忙捂住他的嘴讓他小聲些,被醉鬼公子用力扯開。
「怕什麼,他又不在這兒,再說了,就算他在,他能拿我怎麼樣,我可是皇親國戚!誰不知道這位鑒查使出身不詳,毫無倚仗傍身……」
這人也是喝昏了頭,又因為父親也牽連進貪腐案中對蘇珏積怨已久,如今不過是借著酒勁發泄出來罷了。
誰不知道這位公子最是混不吝,招貓遛狗,見誰不爽就上手,偏偏他又出身不俗,頗有倚仗,於是更加任意妄為。
「我爹堂堂國公,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查我爹!若不是他在朝堂上大放厥詞,大王怎麼會讓太子查處貪腐,我看他就是個十足的禍害!」
說到這兒,醉鬼公子更是忿忿不平,他提著酒壺跌跌撞撞地站在豪氣放言,「聖心難測,朝廷上下形勢緊張,我看他這個鑒查使還能囂張多久……」
他剛一說完,就有侍奉的小廝故意放慢腳步,手中酒杯微微傾斜,酒液如絲般滑落,不偏不倚地灑在了他的錦袍上。
那紈絝公子頓時勃然大怒,一把揪住小廝的衣領,惡狠狠地罵道:「你這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紈絝公子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似乎沒在春樓見過這人。
「你是新來的?懂不懂規矩?會不會伺候人?」
小廝故作驚慌,連聲道歉,但那紈絝公子卻不依不饒,揚起拳頭就要往小廝臉上砸去。
這時,春樓的領班袁飛聞聲趕來,他肥胖的身軀如同一座小山,擋住了紈絝公子的拳頭。
「哎呀,公子息怒,息怒啊!他確實是新來的,不懂規矩,我這就替您教訓他。」老闆陪著笑臉,向紈絝公子連連作揖。
小廝心中暗喜,這正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
他故意激怒那國公的公子就是為了引起這袁領班的注意。
「領班大人,我,我第一天上工,我不是故意的……」
小廝說的可憐,聲音也婉轉好聽。
袁領班剛瞪了那小廝一眼,一聽他的聲音,立馬化了幾分凌厲,開始仔細觀察他的模樣。
雖一身粗衣布衫,可肌膚白皙勝雪,容貌更是可憐動人。
不是稍稍了改換容貌的蘇珏又是誰!
袁領班心思轉了又轉,立馬有了主意,他對著蘇珏道:「公子大人有大量饒了你,還不快滾遠點,一會兒跟著走,少不得得教訓你一頓,也好讓你知道知道規矩。」
蘇珏順從地點點頭,之後跟著袁領班走到一處陰暗潮濕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燭火搖曳,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霉味和血腥味。
蘇珏被推搡到一間狹小的牢房前,袁領班打開牢門,將他推了進去。
「哼,給我老實點,否則有你好看的!」袁領班惡狠狠地威脅道。
蘇珏環顧四周,只見牢房內昏暗無光,只有一盞油燈在風中搖曳。
角落裡蜷縮著幾個瘦弱的女子,她們的頭髮凌亂不堪,臉上布滿了傷痕,眼中滿是恐懼和絕望。
蘇珏靠著欄杆坐下,目光一直盯著外面來來往往巡視的奴僕。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到了換班的時候,趁著這個空擋,他趕緊向那些女孩走了幾步,角落裡蜷縮的一個女孩引起了蘇珏的注意。
「你是木晴!?」蘇珏心中一驚,連忙上前扶起她。
木晴抬起頭,迷離的雙眼在聽到蘇珏叫她名字那一刻,突然亮了起來。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認識我嗎?是我哥哥叫你來的嗎?」
她激動地抓住牢房的欄杆,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蘇珏心疼地看著她,輕聲道:「你哥哥給我看過你的畫像,別怕,我是來救你的。」
「真的嗎?」
木晴顫抖著聲音,將這段時間的遭遇一一告訴蘇珏。
原來,她被一夥惡徒綁架,囚禁在這裡,其他女孩也是一晚上的。
她們每日被迫接待那些權貴和紈絝子弟,遭受著非人的折磨。
蘇珏聽完,眼中閃過一抹寒意,他拍了拍木晴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你們出去的,現在先別說了,他們馬上就回來了,別打草驚蛇。」
果然,蘇珏的話音剛落牢房外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蘇珏連忙將木晴拉到角落,隱藏起來。
只見袁領班身後跟著一個四十來歲的美艷女子,她搖著團扇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五個個凶神惡煞的奴僕。
「什麼稀奇貨色啊,值得袁領班如此鄭重,我可得好好見識見識。」
女子的聲音嫵媚凌厲,之前還耀武揚威的袁領班在她面前只有點頭哈腰的份。
「媽媽見了就知道了,絕對是個尤物。」
「哈哈,我越發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