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野利毛壽即刻提兵,今夜就能趕到翁垟山,天明前就可到城下了。」
這句話李書珩是對蘇珏說的。
「如果騎兵先行,還會提前一兩個時辰。
「嗯,沒錯……陸羽,你召集眾人到前廳議事。」
「是!」
一個時辰後,當哈拉暢通無阻地通過翁垟山,連夜急行軍至欒城遠郊時簡直心花怒放。
雖還有數里之遙,可已能聽到隱隱的吶喊廝殺之聲,足見西楚軍攻城正酣。
待打馬再行片刻,他甚至看到了耀如白晝的火光中招展的李字王旗,和李書珩獵獵的墨青披風。
「元夏勇士沖啊!活捉李書珩者,賞千金,封萬戶侯!「
從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元夏人的戰馬本就品種優良,在主人的鞭笞下四蹄翻飛,漫山遍野席捲而來。
戰馬奔馳中西楚大軍已漸入箭矢射程,正待下令放箭,原本鋪天蓋地的喊殺聲卻戛然而止,暴露西楚大軍所在的火把也瞬間熄滅,代之而起的,是四面八方不知來所不計其數的利箭。
不好!中計了!
哈拉大驚失色,黑暗中根本不知西楚軍到有多少,埋伏在何處。
「撤!快撤!!!「
然而為時已晚,剛剛還是曠野坦途的來路此時也已被如蝗的羽箭封死,外圍的西楚軍剝筍皮般一圈圈倒下,外加前面的人馬向後撤,而退路已斷的後軍繼續向前沖,漆黑中亂作一團,人仰馬翻自相踐踏又死傷無數。
待到元夏士兵軍終於穩住陣腳,兩萬前隊已傷亡過半。
哈拉心知欒城已破,帶領殘部拼命向來路殺回,寄希望於衝破包圍,與呼延灼會合後再做打算。
然而西楚軍的火把再次燃起,迎面便被兩人攔住去路,正是豫州副將王猛王猛和追隨蘇珏而來的楚越。
王猛本出身武家,天性好懲惡揚善打抱不平,因年幼時親眼所見故鄉受敵國侵擾,不忿之下便從了軍。
又因耿直重義武藝高強履建功績,不過幾年便被豫州主帥提拔為副將。
這次更是臨危不亂,力挽狂瀾。
而楚越則一直關注著蘇珏與李書珩的動向。
今日,她是帶著娘子軍而來。
這邊,王猛帶兵堵住元夏回營的去路,掠陣抗敵。
另一邊,與哈拉對上的正是楚越了。
哈拉作為元夏的主將並不認得楚越,以為不過無名的女流之輩,就連手下也是女子,根本不足為懼。
於是馬不停蹄,挾勢直衝過去而楚越二話不說縱馬迎上。
幾個回合下來哈拉便忍不住暗暗叫苦,這女子不可小覷!
一番衝殺。元夏士兵只如蚍蜉撼樹,西楚軍銅牆鐵壁般紋絲不動。
哈拉心知大勢已去,索性破釜沉舟,死前如能拉上李書珩墊背也不虛此行,想到此處便又撥馬殺回。
李書珩麾下幾員大將此時正立於李書珩兩側,一字排開為楚越與王猛掠陣。
同時也驚嘆於楚越的身手與膽識。
見到哈拉反身殺回,口中還直呼李珩名諱要其受死,都不免義憤填膺躍躍欲試。
「陸羽!「李書珩點將。
「是!」
陸羽長槍一挺,應聲出列。
按說哈拉是名將,在元夏也是排得上數的高手,陸羽與其相比,無論體格還是氣勢都還差著一截。
但此時痛打落水狗,哈拉早已沒了氣焰。
陸羽越戰越勇,二十回合後一槍橫掃在其左肋,若非哈拉騎術精湛,幾乎落下馬來。
不過陸羽並未乘勝追擊,任其縱馬逃竄而去,當然他也沒逃出多遠,因為迎面又碰上了王猛。
這一回王猛沒給哈拉活命的機會。
手起刀落,將這數月前還不可一世的元夏主帥斬落馬下。
元夏所剩不過數千人,見主帥哈拉陣亡再無鬥志,紛紛跪地投降。
然而李書珩並未鬆懈,還有三萬元夏大軍正兼程趕來,此時正是一舉將其殲滅的大好時機。
而呼延灼不比哈拉,他和他哥哥一樣心思慎密,稍有不慎便會打草驚蛇,為此李書珩專門與蘇珏定下一出疑兵之計。
由陸明帶五千人馬伏兵翁垟山。
如元夏軍分兩路來援,便放過前軍,再憑地勢之利與後軍全力周旋,一方面給全殲前部爭取時間,同時也給呼延灼以錯覺——西楚戰力不足,卻又不得不分兵打緩。
「陸明那邊怎麼樣了?「
「回殿下。」
孟文莊稟道,」探馬回報,這邊的消息遞過去後,陸明已佯作不敵,將呼延灼放過來了。」
之後的戰事無需累述,元夏那邊不堪一擊。
除去攻城損失了數千人馬,西楚還有戰力近五萬,以逸待勞攻其不備,圍殲三萬元夏軍綽綽有餘。
唯一遺憾的是,呼延灼不知是有所覺察臨陣脫逃,還是死於了亂軍之中,李書珩沒有找到他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