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完美受害人啊,唯獨反應給少了點。想看看他更驚慌恐懼或氣急敗壞的樣子不是很正常嗎?
因此,霸凌者眼中划過暗流,如同開葷的禽獸愈發囂張、肆無忌憚。
*
中午,秋末的風凜冽似巴掌,吹得食堂二樓窗邊盛開的山茶花與爬藤簌簌發抖。
圓桌上擺著一份小火鍋,蒸魚,一碗辣椒炒肉、酸蘿蔔、土豆脊骨湯。透過霧氣看宋遲然到處破損的臉和依然整潔的薄款大衣。
「還是手下留情了。」
筷子夾蔬菜放進鍋里,崔真真如此評價道。
反對:「是我洗澡了啊。去頂樓。」
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食物,樹懶永遠食欲不振,滿臉好累、好無趣、想補覺的倦怠表情,托著臉慢吞吞說:「可以挨揍,但不能弄得又髒又臭,這是我的底線。」
他愛乾淨,值得推崇。
然而被霸凌的人哪有資格談底線?
崔真真低下眼,視野中多出一份糕點。
「崔同學,第一次講話,我是隔壁班的恩彩,金恩彩,給你拿了一份限量特供的草莓起司,不介意吧?」
面對陌生搭話,她揚起唇角,正是當初在昏暗的地下室里反覆照鏡子調整、練習過無數次的完美笑容。明媚而輕快地回覆:「當然不會,謝謝你,恩彩,我喜歡草莓。」
「那我就放心啦,你們慢慢吃。」
女生笑吟吟走開,宋遲然說:「難怪你今天心情好。」
原來是因為學校地位顯著提升,不止特困生、被外表鼓動的男生,連頗有出身的女同學也開始嘗試結交她。
崔真真沒有否認。
湯水咕咚咕咚沸騰,冒起氣泡。
她倏忽伸手,越過桌子、霧氣,手指挑起捲髮,指尖點上他眉間的疤。
「痛麼?」
「痛啊,崔珍珠,我看見了,你的手剛碰過辣椒。」
她不吃辣椒,就揀出來,順便摸了摸。
前兩天剛砸出來的傷,壓根沒處理,沾上辣椒怎麼可能不疼?
宋遲然這麼說著,卻沒躲,懶懶地隨便她摸,再變成捻。
傷口破掉會再度淌血。
細長的指不斷施加力道,帶來辛辣、刺痛感,自眉毛挪到臉側。
「這個呢?」
大約五厘米的割痕,不確定她在問什麼,他全交代:「痛,早上新弄的,下樓被推了一下撞上書包掛件。」
「這裡。」指鼻樑淤青。
「籃球砸的。」
下巴。
「忘了。」
大概睡覺時候弄的。
脖子。
「沒印象。」
好像有被人勒過嗎?不記得,不知道誰。
鎖骨。
「裴野弄的。」
那是上周的事了。
「還很痛嗎?」
「當然,哪有那麼快消失。」
「原來你也知道。」
「當然。」
他們隔著一段距離對望,對話中斷片刻。她的手如一隻蝴蝶,繼續無聲停歇在他的骨上,傷上,再往下就有點少兒不宜。
宋遲然剛想捉住,她先一步收了回去。
「我有一個交易。」
「聽起來很棒。」他說。儘管她還沒有說。
「描述你挨揍時的感受,說的好就有獎勵。」
不是最愛來這套麼?做一點事就巴巴地湊上來討要獎勵。以及和裴野比。
「周五那天晚上我和裴野不止吃飯,考慮到他手不方便,我還餵了幾塊豬排,像這樣。」
崔真真攪動火鍋,從中撈出一顆汁水淋淋的丸子,伸到宋遲然的嘴邊又撤回。
那雙如泥潭般漆黑不見底的眼眸眯起,長長的睫毛交疊,語速不緊不慢,宛若獵人設好了圈套再發出引誘:「要是被他知道,我不光對他一個人那樣做,他大概會……」
「非常生氣。」
氣到原地爆炸的程度。=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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