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涿邂發作之前先先下手為強,只要帶著人進來捉姦,便能解釋為何她會出現在那,如今蔣家的事就在面前,很容易便想到是她走投無路,這才設計爬上了裴涿邂的床。
「只是身子不適,不小心睡下了。」
蘇容妘沉悶地嘆氣一聲,眉頭蹙的很緊,很是憂心道:「他說等我睡下便走,我也不知為何他會留下來。」
以往無論折騰到多晚,他都不會留宿,今日倒是破天荒改了性子。
蘇容嬋唇角勾起一抹笑來:「如此說來,夫君還真偏寵你,竟主動摟著你睡了一個晚上。」
她這陰陽怪氣的話吐了出來,叫蘇容妘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其實她更怕的是叫裴涿邂養成了這個習慣,今日她可以用如廁來做幌子,日後若是裴涿邂日日留宿,她能日日晨起都如廁嗎?
可就在此時,門外卻傳來裴涿邂的聲音。
「夫人可在裡面?」
蘇容妘心頭一顫,他為何來了?
她與嫡妹對視了一眼,迅速將自己離開前與裴涿邂說的話都重複了一遍,忙躲在這屋中的屏風後面。
外面的丫鬟攔不住裴涿邂,沒有主子命令也不知如何來遮掩,支支吾吾惹得裴涿邂面色冷沉,直接推門進了來。
屋中確實有人在,也確實是他的夫人。
只是他的夫人穿戴十分整齊,與從他榻上離開時不同。
裴涿邂眯了眯眸子,女子的衣衫穿戴都這般快嗎?
他帶著侵略性的眸光落在蘇容嬋身上,屏風後的蘇容妘亦是脊背發涼,連氣都不敢喘。
嫡妹反應的極快,當即面色羞赧:「夫君怎麼跟來了,現下還沒到早朝的時辰呢。」
裴涿邂沒說話,只是盯著她來看。
他出來是因為心中存疑,閣樓上那夜看錯許是因為他痴醉了酒,可今晨他分明很是清醒。
他仔細將面前的夫人看了
一遍,雖是同蘇家那個庶姐相似,但他只看一眼便能察覺出不同來。
難道是只有背影相似嗎?
蘇容嬋面上羞意不退,擰著身子側過去,很巧得規避了他的視線:「夫君,還有下人在呢,這般盯著我瞧,不合適的。」
裴涿邂聞言這才收回視線,只是不知為何,面前的妻子竟叫他生不出昨夜那種憐惜之情。
會是因為她華貴的衣衫,和妝容勾畫過的眉眼嗎?
蘇容嬋也大概感覺到他盯著瞧的是什麼,以為他是對自己整頓好的裝束生了疑,當即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面頰:「是我今日的妝容不好看了嗎?確實是方才畫的匆忙了些。」
「日後不必如此。」
裴涿邂聲音淡淡的,心中原本想將人喚回去再躺一會兒的心思,也悄然歇了下去。
如今困意全無,裴涿邂伸手捏了捏眉心,還是依照習慣伸出手來:「走罷。」
蘇容嬋眼神躲閃,最後深吸一口氣,手伸過去時還捏著帕子,正好用帕子將二人的掌心隔開。
親眼看見二人出了門,蘇容妘這才鬆了一口氣,手撐在屏風上緩和了好久。
她如今待得這個偏房能依稀看到隔壁的情景,想來嫡妹一晚上都在這裡,就是怕她被裴涿邂發現什麼端倪。
她湊近過去些,看著嫡妹為裴涿邂穿戴好衣裳,官服已經被下人那了過來,有嫡妹這個正頭夫人在,便是由夫人來服侍穿衣,也是彰顯二人夫妻情濃。
嫡妹面色乍看之下是如常,但蘇容妘卻能看出來,她很是不耐煩做這種事。
而裴涿邂的視線一直落在面前的夫人身上,看著她在自己周圍走動,為自己穿衣,他突然開口:「還疼嗎?」
蘇容嬋反應了一瞬才想起來,說得是月事。
她頷首搖頭:「已經不怎麼疼了。」
裴涿邂沒說話,但視線卻緊盯在她身上,趁著她背對著自己時,仔細來端詳她的背影。
他心中有了結論,夫人的背影與她的庶姐雖是相似,但他能看得出來不同。
身量雖是相同的,但他的夫人許是因為被家中正經教養過的緣由,斂眸頷首習慣了,無論做什麼時都會微微躬身,禮數十分周全。
可蘇家那位庶姐便不同了,不通京中禮儀,以至於舉手投足的幅度都會大一些,相比即便是站在其他女子之中,也能一眼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