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不同與變化,竟叫她格外迷人,叫人忍不住探索尋覓,想要知道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她。
宣穆在聽完她的話後乖巧應了下來,而後抬起頭:「姨夫,若宣穆做到了,是不是也能向姨夫討要些東西。」
裴涿邂頗覺意外。
他會要什麼,要銀錢?還是要能對外宣稱與裴家有聯繫的權利?
裴涿邂雙眸微微眯起:「好,你想要什麼。」
宣穆的小臉透著與他娘親相識的倔強:「其一,還請日後姨夫對娘親和善些,其二,姨夫能不能……再抱抱我,就像之前姨夫把我從莊子裡帶出來一樣。」
裴涿邂眉心動了動,第一條倒是有理可依,可第二條——
他自認為將宣穆抱回來時,也沒做什麼特別之事,不知宣穆為何會念及此。
可蘇容妘是知道的,宣穆想要的是那種被父親抱著的感覺,他想感受寬大的、能倚靠懷抱,以此為目標,叫自己清楚記得究竟要成為如何模樣,才能護住自己與母親。
裴涿邂點點頭:「好。」
此話一出,便算是成了契,宣穆穿過月洞門回了矮房,蘇容妘同他一起回去時,倒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之人。
她不知為何,裴涿邂還站在原地,視線仍舊落在她與宣穆身上,叫她猝不及防與其對視一眼,而後只能匆忙收回視線。
——
蘇容嬋知曉宣穆拜在盧先生門下的消息,是從母親口中聽到的。
母親並非關心她在夫婿的府中過的如何,話里話外都為著旁人。
「嬋娘,你成親一月都還未曾有孕,可得抓點緊才行,女婿這身份權勢,不知被多少女人盯著,你若是實在不成,我想法子給你尋些貌美丫鬟,先留下個庶女也行。」
蘇容嬋被她吵的頭疼,卻只能強顏歡笑,等著她說了好多才慢慢進入正題。
「你記不記得,年初給你弟弟說的那門親事?原本孟家狗眼看人低,還不想與咱們家結親,如今知曉你嫁入了裴府,這不,眼巴巴湊上來要與咱們重談論婚事,就是昨日那孟大姑娘的侄子想去入盧先生門下,可考校沒過,想托咱們來想想辦法。」
蘇容嬋捏了捏眉心:「盧先生收學子最為嚴苛,考校沒過便是沒過,如何能再想辦法?」
孫氏詫異看她:「你莫不是還不知道?蘇容妘生下的那個小野種也去考校了,聽說第一日連門都沒進去,還是第二日女婿親自過去說的人情。」
蘇容嬋詫異過後,一股失控感從心底驟升。
裴涿邂何時與蘇容妘走的這般近?
為何她竟一點也不知曉此事?
第80章 宿醉那次,留宿閣樓之中
蘇容嬋的屋中向來是安靜的,往日裡就算是夏日吵鬧的蟬,也要被捉的乾乾淨淨。
可如今屋中,母親還在喋喋不休。
只是後面的話,蘇容嬋盡數都沒聽進去,將母親快些送走,等著裴涿邂午後下職回來,叫人把小廚房燉的湯羹端著,直接去了閣樓。
閣樓下有守衛守著,即便是見了她這個裴夫人,也要去稟報了家主,才能叫她上樓去。
裴涿邂沒想過蘇容嬋會來,彼時剛換下官服,便在茶台前靜坐等她。
蘇容嬋是第一次來,對閣樓之中的一切都不熟悉,腳步很慢,視線隨著步子一點點的深入,將閣樓之中的一切盡收眼底。
「嬋娘過來,可是有事?」
他冷不丁開口,將蘇容嬋四處打量的視線喚會。
「夫君,我叫人做了湯羹過來,眼看著要入了秋,夫君公務繁忙,這湯羹能養身子。」
裴涿邂淡淡應了一聲:「端過來罷。」
蘇容嬋接過食盒,叫丫鬟與守衛一同下了閣樓去,直接走到裴涿邂對面坐下。
待看著面前人將碗端過去一飲而盡,這才繼續開口。
她心中的失控感如今已能平復下來不少,現如今更多的是好奇,好奇裴涿邂這樣一個事事秉公,半點不會徇私之人,怎得會這般明晃晃破了盧先生的規矩,竟還叫消息傳到了母親的耳中。
她沒直接步入正題:「這兩日剛給下人發了月利銀子,能閒下來幾日,便想著來看看夫君,不知可會吵到夫君?」
其實裴涿邂是會覺得吵的,他喜靜且耳力好,身邊不喜歡留人,即便是下人也都在閣樓之下。
只是面對眼前的妻子,他不好拒絕,只能應了下來。
蘇容嬋站起身,一邊四處看看,一邊準備將請求的事說的圓滑些,只是視線落在桌案上時,無意往鏤空窗外一望,便看見了不遠處的矮房。
是蘇容妘的住所。
蘇容嬋似抓住了什麼般,站在原地沒動:「夫君平日可是都在此處處理公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