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香怎麼會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便自薦枕席?
蘇容妘眼底的意思明顯,裴涿邂瞬間便讀懂了,頓時有些後悔,方才亭香送來的那羹湯他沒喝。
可就算是喝了又如何?難不成真有了火氣,還能與她一同泄火?大抵只有愈燒愈烈的份……
可即便如此,他仍舊光是想想便瞬間覺得氣血上涌,呼吸都急促了些。
這副模樣落在蘇容妘眼中便是肯定的答覆,她眼神當即有些慌:「我這就去尋府醫。」
「不必了,不是什麼大事。」
裴涿邂深吸兩口氣,慢慢站起身來,身形竟還有些踉蹌。
向來清正自持的裴涿邂何時有過這種模樣?
蘇容妘看在眼裡覺得有些滋味難辨,她本能的上前幾步,到底還是攙扶上了裴涿邂的胳膊。
屬於她的力氣自手臂上傳來,裴涿邂高大欣長的身形立在她面前,在蘇容妘覺得攙他還算省力的時候,他陡然失了力氣,直接朝著她倒了過來。
蘇容妘倒吸一口氣,下意識張開手臂去抵在他胸膛前,可她的力道到底是不夠,只能將他一直胳膊扛在肩上,而後分出一隻手去攬住他的腰身。
「大人真不用府醫嗎?」
裴涿邂唇角微微勾起,指腹撫著她的肩膀,就差將整個身形壓在她身上。
他感受身側人整個入了自己的懷抱,手臂順著也用了些力道,他的下顎亦貼上她柔軟的發頂,意味深長道:「嗯,不用。」
第149章 要是我需要你呢
初秋的夜裡合該是有些寒涼,可蘇容妘摟摻著裴涿邂卻出了滿頭汗。
裴涿邂倒是沒心思注意這個,只是慢慢走動時垂眸看著懷中人的側顏,心中也是有些失落的,畢竟未曾從她面上看到什麼羞赧與迴避。
她對自己沒什麼男女大防的顧忌,也是在證明,自己在她心中並非是可選擇之人,倒是叫他方才難以言語的竊喜變成了一場獨屬於他的、恬不知恥的笑話。
到閣樓的路本不遠,只是因著裴涿邂有意脫力,這才走的艱難了些。
蘇容妘還想送他閣樓去,卻是被他開口拒絕了。
她狐疑看他:「大人不必好面子逞強,我可以將你送上去。」
裴涿邂微不可查地輕輕低笑一聲,蘇容妘似是覺得自己聽錯了,下意識抬眸看他,卻只見他的側顏更顯得沉穩深邃,晦暗的眼眸中已有清明。
她想,亭香下手這般溫柔嗎?幾步路的功夫竟便能壓制了去。
裴涿邂卻是在此時低聲道:「蘇姑娘倒是有些客氣貼心過了頭。」
蘇容妘一噎,當即便不想再與他多說,免得他真要以為自己要趁人之危,畢竟這種身份的人,對身邊人防備著些也說不得他什麼不是。
她將裴涿邂鬆開,看著他在自己身邊站穩還算是勉強,可話到唇邊,重新被壓了下去,再開口時,便是她生分的語氣:「大人早些回去歇息。」
言罷她轉身就要走,可裴涿邂卻陡然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藏匿著的心緒彼時終是泄露出了幾分來:「若我需要蘇姑娘,姑娘能願意為我做到如何?」
蘇容妘被他這話說的一懵,她還能如何?
只是後知後覺回味過來,忍不住向後退了半步,她控制不住向那種方向想了一下,卻又很快反應過來,裴涿邂怎會是那種飢不擇食之人?
她面色自如道:「大人想如何,直說便是。」
裴涿邂卻是清楚地看到了她方才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抗拒。
他的視線收回,轉身之際也擺了擺手:「姑娘不必討好我,若是再過兩日宣穆還未曾被放歸,我便親自去接他回來,但未
到兩日期限,我不會去管此事,若是蘇姑娘不想將縣主徹底惹怒,便請姑娘這兩人安生留在府中,莫要節外生枝。」
言罷,他便已經上了閣樓。
蘇容妘在原地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隱隱覺得她好似漏掉了什麼東西一般,這才叫她覺得裴涿邂似是有什麼沒明白說出口的話,可卻因為她沒有將重要的東西抓住,故而讀不懂他。
彼時那貓又慢慢走到了她腿邊,輕輕蹭了蹭她。
蘇容妘又氣又無奈,只能將貓先抱回來:「一出事你就跑,當真是只同甘不共苦。」
她不敢在晚上隨意亂走了,生怕在遇上這種事,抱著貓趕緊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