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嬋抿了抿唇:「夫君這說的是什麼話,我也是盼著裴家早日開枝散葉,雖是妾室所出,但日後記在我名下也是好的,難道夫君覺得,我是為了迎合長姐才如此的嗎?」
她眼角眉梢略一垂落,分明一副失落極了的模樣。
裴涿邂瞧著她,彼時只覺得她的一切都假得很。
他如今就可以用豢養殺手的罪名將她送入官府之中,再寫休書一封,只是畢竟做了幾月的夫妻,他不好將事做的太絕。
他緩和了一瞬,開口問:「前些日子聽說你身邊的貼身丫鬟悄悄出了府中,可是有了什麼難事?」
他想給她一個坦白的機會,若是她能如實說,若她當真有什麼苦衷,自己可以想法子將此事解決。
蘇容嬋眸光一凜,陡然想到他說的是哪一日,想來是雲曉去同外面的人問來臧擇消息的那日。
她扯出一個笑來:「夫君聽誰說的,我身邊的人平日裡從不出府的,也是我這人不喜熱鬧,倒是叫她們都跟著我受連累,要一起悶在府里。」
裴涿邂盯著她不言語,而蘇容嬋也就這般笑著回看他。
許是被看得不舒服,蘇容嬋問:「夫君怎麼突然問這個,我身邊的人出沒出去,這種事情哪裡至於騙夫君呢?」
裴涿邂心中有些許失望,直接起身。
他有一瞬覺得,自己將日子過的實在糟了些,自己對妻姐生了不該有的心思,而妻子則是也有事瞞著自己,如此夫妻,也是可笑。
他不願再同她說此事:「許是我聽岔了罷,你早些休息,我今日便不留宿了。」
既然她不願意承認,那便等著他抓來證據罷。
是送官是和離,再不由他私心決斷。
第155章 她始終都在被他死死困住
傍晚的風涼意愈濃,裴涿邂出了正院後,蘇容嬋便一直面色難看,看著他用過的碗筷也十分不順眼,猛地一甩袖便將其揮到地上。
瓷碗碎裂的聲音叫屋中的下人都瑟縮著不敢開口,亭香早就被她安排在了偏間等著伺候,又怕裴涿邂還是不願,她叫庶姐也在正屋裡面候著。
結果他喜亭香也就罷了,竟是連留宿都不願,還叫人看著她、查她身邊人
的行蹤。
她忍不住低罵一句:「我究竟是他娶的妻,還是他看管的犯人!」
但她的惱怒也就亭香能感同身受些,自己與妹妹在裴家的路算是徹底毀了,誰知日後又會被賣到哪裡去,她怎能不生怨懟?
她自認為當初同蘇容妘相處的不錯,畢竟日後都是家主身邊的人,她只想求個名分日後安穩度日,可蘇容妘竟連這都容不下,若非那日突然出來壞她的好事,如今她定已是裴家的姨娘。
而蘇容妘並不知此事,原本還等著裴涿邂過來,甚至等的有些急。
畢竟這京都的天就是比楊州要冷的快,她現下還是只穿個肚兜在等,早就已經冷得她鼻尖都有些發涼。
可門推開,卻是嫡妹身邊的丫鬟臭著一張臉道:「姑娘請回罷,家主今日不留宿了。」
蘇容妘心中倒是沒什麼波瀾,連氣都懶得生,老實將衣裳一點點穿回去,再從後門離開。
只是今日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分明不是第一次在夜裡走這條路,但卻莫名覺得後背陰惻惻的,似有人跟著。
她步調如常,可心跳莫名也跟著加快幾分,她看著地上的影子,明明只有她一人,卻又似能恍惚看見有黑影閃過。
她喉嚨咽了咽,分明都已經過了中元日,這裴府還能鬧鬼了不成?
蘇容妘深吸了兩口氣,其實她素日裡是不信什麼鬼神,若是真有,母親怎麼可能一次都不曾回來看她?
可聽了臧擇的話,她倒是又有些心裡沒底。
故人重逢,不會是以這種方式重逢罷……
她正這般想著,眼前地上的影子卻是不知何時陡然變成了兩個,身後更為高大的影子在靠近她後將她的影子徹底籠罩其中,叫她一瞬間又怕又喜,猛然回過頭去。
裴涿邂那張冷峻好看的臉便陡然闖入了她眼眸之中,駭得她猛然退後兩步。
「你為何會在此?」
不是說他不留宿直接便走了嗎?她分明走的小路,如何會在這裡碰上?
裴涿邂雙眸微眯:「這是我的府邸,你還想是誰?」
他方才分明在她回眸時,從她眼底看出了期待,可那份晶亮許是在意識到面前的是自己後,瞬間消散了去,變成了防備與驚懼。
裴涿邂呼吸沉了些,緩緩向她靠近一步:「不過這話應當我問你才是,你為何會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