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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視線慢慢掃過四下里遍地的菊花,還能分出心神來略一賞看:「薛統領,我若是你,現下就該好好想想,今日從此處離開後,該如何再得陛下信任,而不是繼續糾纏我的夫人。」

薛夷淵雙眸怒瞪,握著劍柄的手亦用力到骨節泛白。

再開口時聲音幾近咬牙切齒:「妘娘她不是你的夫人,你少用言語輕薄她!」

「薛統領,她已經是了。」

早在她入府的第一日夜裡,他們便已經做了真夫妻。

薛夷淵看向垂眸立在一旁的蘇容妘,低地喚了她一聲。

「妘娘,你說句話。」他聲音都有些暗啞,壓抑著的不甘與惱怒在面對妘娘時,倒是成了委屈與心疼,「我帶你走,你不用聽他的,不去與他演什麼勞什子的夫妻。」

蘇容妘緩緩抬眸,對上了薛夷淵那雙似幼犬般等待她選擇、靠近的眸子,心緒卻是一沉再沉。

她又回眸看了一眼裴涿邂,他亦在看著自己,帶給她的壓迫之感仍在,好似她一旦點了頭,便是將薛夷淵推入深淵。

這些事聽來聽去,她也明白了個大概。

當初新帝龍袍加身,他需要在前朝舊臣中扶持出自己的人,裴涿邂便抓住了這個機會,一步步走到今日,但新帝坐穩了位置,早便不知在什麼時候便動了削弱他的心思。

薛夷淵是明面上用來打壓制衡他的棋子,許是在薛夷淵之前還有旁人,在他之後也一定還有其他人,但因為新帝的有意指向、因她的存在,他已經將裴涿邂惹惱了。

若她此刻真的與薛夷淵走了,壞了裴涿邂的事,日後薛家又如何會有安生的日子?

她深吸一口氣,有些不忍去看薛夷淵:「我還是……先不走了。」

薛夷淵急道:「妘娘!」

裴涿邂聞言,眉眼之中笑意更濃,便見蘇容妘溫聲安撫道:「你先回去,查案要緊,我如今在裴府沒什麼的,裴大人也已答應過我,等我嫡妹回來,我就能帶著宣穆離開京都。」

裴涿邂眸中笑意稍稍收斂了幾分,視線挪移到她腹上。

她還想著走?哪裡還能走得掉。

薛夷淵恨恨看了裴涿邂一眼,咬牙道:「妘娘,他說的話你豈能當真?」

蘇容妘深吸一口氣:「你若是想幫我,便快些將嫡妹尋回罷。」

只要嫡妹回來她便沒了用處,看如今裴涿邂的態度,定是不會讓嫡妹在裴家太久,嫡妹自身都難保,哪裡還會脅迫她?到時候此案也能了結,再沒有什麼其他牽扯,她定能帶著宣穆回楊州去。

她還記得臧擇說過,故人重逢,她想,即便是阿垣的魂魄歸來,也得是要回到楊州尋她的,她在京都怎麼能行?

薛夷淵卻是難以接受她的決定,他急道:「妘娘,你可知嶺——」

他險些沒忍住脫口而出,但還是深吸兩口氣,硬生生將這衝動給壓了下來。

他難以抑制地自責起來,若是早知有如今這種局面,他應該自小就習武讀書,而不是醒悟太晚,蹉跎至今才只是千牛衛中的一個,面對裴涿邂時如同蚍蜉撼樹,讓妘娘根本不敢選擇他。

他立在原地,再難言語出一句來。

裴涿邂卻也是看夠了他們兩個互相牽掛的模樣:「薛統領想說的話若是說完了,還是早些離去罷,莫要耽擱了我與夫人遊園賞景。」

薛夷淵看著妘娘站在他身邊,雙眸被刺的生疼,卻也只能將長劍回鞘,秋風似將他與妘

娘之間生生拉扯出分界來,將他越推越遠,再靠近不得。

他只能轉身離去,就好似那日在小宅院之中,妘娘親手將那木門關上,將他徹底隔絕在外。

裴涿邂緩步進到涼亭之中,隨意坐在石凳上:「來人,去送一送薛大人。」

彼時偌大菊園之中唯有他與妘娘兩人,他見妘娘還盯著薛夷淵的背影出神,忍不住冷聲道:「人都走了,還有什麼可看。」

蘇容妘慢慢收回心神,沒回他的話。

裴涿邂眉心微微蹙起,妒意一點點攀升上來,他輕笑一聲:「既這般捨不得,怎得不同他離開,反倒是人走了,在這當著我的面與他依依不捨。」

蘇容妘這時回過身來,一點點往另一處石凳旁靠近。

這個時候的石凳怕是有些涼了,裴涿邂想著先叫人尋個墊子給她,卻聽她開了口。

「這世上,除了宣穆,便只有薛夷淵在意我的生死安危,我若是為了離開而不計後果的利用他,實在心中難安。」

裴涿邂的思慮一頓。

合著在她心中,這世上在乎她的人,就只有一個半大的孩子,還有一個礙眼的薛夷淵?

他被氣得冷笑兩聲,卻覺得喉間苦澀的感覺隨著秋風吹入肺腑之中,連帶著他整個胸膛都牽扯著發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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