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妘聞言眉心微蹙:「什麼叫還在京都?他此前一直在京都?」
若依照裴涿邂所言,阿垣應當是為了謀事而將她一人仍在裴府之中,又因謀事不成,在明知她生死未卜之時,扔下她離開成佛寺。
薛夷淵有些意外:「這是自然,你為何會這般問?」
蘇容妘將裴涿邂所言簡略說了一遍,她不信裴涿邂的話,但卻因阿垣的安危而鬆口氣。
「想來阿垣如今真沒出什麼事,當真是萬幸。」
薛夷淵輕哼一聲:「阿垣是什麼身份,哪裡能親自來此,裴涿邂會那般想,不過是阿垣用了障眼法罷了。」
「阿垣沒打算來尋我,接我離開?」
蘇容妘多少有些聽不明白,但她這話剛問出口,這意思便有些不對味兒,即便是開口時無意,可還是有種阿垣根本不在意她的感覺。
薛夷淵也察覺到了,生怕因自己言語不當惹的他們二人之間生了誤會。
若他當真對妘娘心思坦蕩,自然不會擔心這些,但他偏生對妘娘動心,若是二人在他這裡生了誤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故意隱瞞從中作梗。
他忙將這幾日的事大概解釋一番,過程與裴涿邂所言大差不差,但究其根源可是全然不對。
欲在成佛寺中動手腳的人,並非是阿垣安排,但都是朝廷眼中的叛黨逆黨,如今皇帝不除的情況下,他們無形之中便是盟友,對方的大致動向還是清楚些的,即便是不知對方要做什麼,也會互相幫著掩護一番。
但阿垣不知隨行之中的人她,想阻止那人行事卻不奏效,只能互相做了交易,打上掩護。
阿垣人在京都,既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又因身子有損,不能親自前來,但也是派人假扮他,想親自將她帶回去,卻想不到她根本不在,一番查證下去,這才發覺,臧擇同那些人之中有些關聯。
薛夷淵蹙眉思索一番:「我昨夜一宿沒睡,一直在帶著人給搜山,也是給這些人擦屁股,但我卻有發現,這成佛寺好似原本就是那些叛黨的地方,臧擇雖確有高僧之名,但能突然出現在皇家人眼裡也是奇怪,想來是有那些人的推波助瀾,就是奔著皇后去的。」
蘇容妘聽著只覺複雜,千言萬語最後匯成一句話——天下要亂。
皇帝推暴君、定天下,如今不過二十載,眼下卻又要生亂,阿垣是為了鎮南王世子,但另外那些人是為了什麼,她便不得而知。
她頓了頓,還是問了一句:「那臧擇同阿垣此前是否相識?」
薛夷淵搖搖頭:「他們分明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哪裡能認識,莫不是裴涿邂在你面前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了罷?」
蘇容妘笑了笑:「認不認識都無妨。」
她信阿垣不會用讓她陷入陷阱的法子來帶她離開,更不信阿垣會在情況未定的時候剩下她一人。
畢竟分別後的代價,是五年後才終在陰差陽錯下重逢,他們還有多少個五年可以耽擱?
第336章 還是要成親的
心中那點疑慮已然消解,蘇容妘放鬆了許多,稍稍調整了一下身子倚靠的姿勢。
薛夷淵心中還是擔心的:「你已經同裴涿邂提起過要走的事?他什麼態度?實在不行,趁著還沒回京都去,我找些人來生亂,乾脆將你擄走罷。」
蘇容妘輕輕搖頭:「即便是找又能找尋出來多少人,他可以明著將能調動的人手都調來,哪裡能輕易在他眼皮子底下生亂?」
頓了頓,她眸色逐漸清明:「我在想,你在此處,裴涿邂定是能想到你會在我醒來後想見我,那他同我說什麼,我都會在你這證實,就好比你我現在見面,定是也瞞不過他的,若我是他,定要想辦法阻攔你才對,而不是只放幾個人在門口守著。」
薛夷淵對此也有些疑慮,只是進來便著急看妘娘情況,未曾深想下去。
方才他與門口人動手時,之所以能收拾的這般快,是因為他用了全力,他記得裴涿邂身邊有幾個人功夫不錯,他應付起來也很是吃力。
若他真想阻止,怎麼著也會放上一兩個功夫厲害的才對。
蘇容妘面色略有些發沉,因思慮這些事,本就是剛醒的頭腦一點點發著鈍痛:「此事你別插手,依照你們原本的計劃來便是,若你有機會能給阿垣遞話過去,便讓他莫要因我亂了計劃,等我能帶著宣穆離開京都,自會有再次相見之時。」
薛夷淵重重點了點頭,將她的囑託全然應承下來。
雖還是擔心妘娘一個人面對裴涿邂,會不會再吃些什麼虧,可看妘娘這樣子,怕是不想讓他繼續插手。
他抿了抿唇,猶豫著開口問:「你以為打算怎麼辦……我是說你離開京都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