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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之中本就因為太子薨逝、皇后遇刺的事鬧的人心惶惶,各家各戶都關起門來少出門,近一個月來不太平,儘是高門大戶的辦喪事,誰都不想往自己身上找晦氣,蘇家在朝中又被人瞧不起,故而有頭的推算著裴蘇兩家應當是再難交好,乾脆繼續將蘇家忽視了去。

喪事辦的冷冷清清,唯有素日裡往來密切的幾戶人家上門來,大多也都是小門小戶,甚至要靠著巴結蘇家過日子的。

孫氏在靈堂前一邊為女兒燒紙一邊哭:「我可憐的嬋娘啊!」

轉頭她又開始抱怨起丈夫:「你看看咱家這是過的什麼日子,前來弔唁的竟都沒幾個人,遙想當初嬋娘成親時,什麼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要湊上前來,險些將咱家的門檻踏破,如今也才不過半年多的光景啊!」

她抹著淚:「裴家真是克妻,難怪一個大門戶子嗣單薄,都是沒福氣的人。」

蘇父此刻沒將妻子的抱怨聽進去,只是看著女兒的棺材出神。

他想,當初不應該因她們姐妹二人爭風吃醋,就將大女兒也一同留在楊州,合該一同帶回來才是,否則裴涿邂看上了大女兒,也不至於讓這門親事就此做罷。

他嘆氣一聲,對著妻子道:「你也別哭了,為了咱們家淮盡,你過兩日去裴府一趟。」

孫氏擦了擦淚,心中還有怨氣:「去了有什麼用,叫我受那克妻的白眼嗎!」

「蠢婦!」蘇父蹙眉,「姻親不在,自然得想辦法,裴家不喜歡咱嬋娘,還將人特意送了回來,為什麼你就沒想過?」

他恨鐵不成鋼道:「說到底妘娘也是咱們家的孩子,若是裴家喜歡,能不顧及臉面?且看著罷,他定是在家中坐等咱們上門去,主動讓妘娘為繼室嫁過去,如此名正言順,姻親還不斷。」

孫氏自是為女兒鳴不平,連帶著也譏諷幾句:「那小娼婦哪裡是能聽咱們安排的,你省了這條心罷。」

「她就是不聽也得聽,她娘如今還葬在外面,她若是老實聽話,我便派人將她娘的墳遷回來,以正妻之禮葬入祖墳,她豈能不從?」

孫氏瞪圓了眼,滿是不可置信地望過去:「她是正妻,那我是什麼,夫君,你我多年的夫妻莫不是不作數了?」

她早年間也是靠著狐媚手段立足的,即便是如今年歲大了,遇到不順心的事,用的也是這招,只可惜哭起來不如年輕時梨花帶雨惹人憐惜,反倒是因哭的太多,惹得人心煩。

蘇父不想與她解釋糾纏,乾脆道:「你也是,在乎那些虛名做什麼,人都不知死了多少年,如今嬋娘也沒了,咱們得先把淮盡扶起來再說,讓妘娘順心又有什麼不好,你啊,見識就是短淺!」

孫氏仍舊在委屈,只是說到兒子,到底還是有些猶豫動搖,她撲到女兒棺材前,痛訴幾聲不甘與無奈,卻是在這時,外面小廝匆匆忙忙跑進來回話:「家主,縣主到怎麼府上了,

說是要弔唁咱們姑娘。」

蘇父一驚,雖不知其用意,但也知不能怠慢,趕緊將人請進來。

就等待這一會兒的功夫,蘇父陡然想起來這個縣主。

當時裴涿邂暗示他管好妻子時,便是因妻子找了妘娘麻煩,至於為何會注意到妘娘,便是因聽說了縣主針對妘娘的事,此後裴涿邂亦是將這個仇報了回去,縣主也避了好久。

可如今他卻是突然想不明白,當初被縣主針對的,到底是妘娘還是嬋娘?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縣主便已經走到了跟前,蘇父忙施禮,只是拜見的話還沒說完,縣主便直接越過了他,蹙眉在滿是一片白的堂前掃視一圈,最後落在了堂中一口棺材上。

她眉頭蹙得更緊,不耐煩地用帕子在面前甩了甩:「畢竟是故人,本縣主定是要來親自送一程的。」

蘇父陪著笑,要上前來搭話,卻不等開口便聽她吩咐:「開棺罷。」

不咸不淡的三個字說出來,蘇家的人都愣在當場,但縣主府的人早有準備,驅趕的驅趕、攔人的攔人,當即便將蘇家的人都驅散在外,還不等孫氏哭嚎阻撓幾下,棺材便被應聲推了開。

蘇父被這一慕震到,不知縣主用途一句話不敢說,蘇家上下通了一圈眉眼官司,而後皆將視線落在縣主身上。

只見她厭惡又鄙夷地上前,走到棺材前深吸一口氣,這才探身去看一眼。

不是蘇容妘。

女子面色慘白,仔細看來眼睛似還沒能全然閉上,縣主忙將視線移開,更覺晦氣地退後幾步。

她蹙眉深思,路過蘇父時似才想起來他,對著伸手招招手:「把我帶來的禮給蘇大人,還請蘇大人管好嘴,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自己思量清楚。」

第375章 她畢竟做過裴家的女人

縣主來去如風,獨留蘇家陷入一片忙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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