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妘倒是沒太在意:「我平日裡不常走動,與他們打交道也不多,我在店內安靜做主子,他們在店外安心忙活,井水不犯河水。」
她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背:「也該鬆開了罷?」
裴涿邂確實捨不得放手,可總要學會見好就收,他一點點鬆開她,也是在這時,才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酒味。
原來是醉了。
難怪會任由他親近。
裴涿邂免不得有些失落,可看著她略帶著朦朧水意的眼,他無奈笑道:「哪裡能說井水不犯河水話,主子平易近人,奴才反倒不會真心相待,怕是會以為你好欺負,然後再管難上加難。」
蘇容妘靜思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好,我記得了。」
她少有的聽話,裴涿邂把這些都歸於她醉了酒。
他想要更進一步,卻不能太過放肆,也免得等她清醒徒增厭煩。
他去牽她的手,觸及到她微涼的指尖,見她不抗拒,進而把她整隻手攥在掌心來暖:「走罷,臣護送娘娘回宮。」
蘇容妘輕哼一聲,被他拉著向前走時,晃了晃被他拉著的手:「哪有人像你這麼護送的?裝什麼。」
宮道靜謐,沒有什麼多餘的人。
宮中也就兩個主子,故而也沒留下太多太監宮婢,不過也調了不少千牛衛來巡視,免得出了什麼岔子。
其實細細想來,薛夷淵會出現救下妘娘並非是偶然,他是千牛衛的統領,在宮中巡查理所應當,雖妘娘身邊一個宮婢都沒帶,遇到危險時也會有千牛衛出現護主。
只是他關心則亂,照樣會擔心能不能讓她毫髮無傷、不受驚嚇。
眼看著要穿過御花園,蘇容妘一直沒有等來自己想聽到的話,她乾脆站住了腳。
裴涿邂被她帶的也頓住,回頭看她,聲音帶著些誘哄的意思:「怎麼了?可是頭暈了?」
醉了酒,身上總會有些不舒服。
蘇容妘卻是凝望著他:「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
裴涿邂只覺心弦似被波動:「說什麼?」
蘇容妘深吸一口氣,她真的是要懷疑他,是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被牽著的手反握住他,蘇容妘上前一步離他更近:「你想說的話、能說的話,難道還要問我?」
隨著他越來越粗沉的喘氣,蘇容妘直白開口:「說一年之期已過,說趙氏族人擒獲,朝堂皆已大定,不需再被掣肘。」
裴涿邂覺得面前人似能蠱惑他的心,拉著他不斷下墜,墜落於再難翻身的山谷,至此被輕情潮纏繞,徹底失去掌控。
他在引誘他,一步步將他心中卑劣的念頭與強占的欲望催發。
「妘娘,你醉了。」
蘇容妘挑眉:「你是希望我醉了,還是希望我沒醉?」
裴涿邂眸色更為幽深:「自然是希望你沒醉。」
她的這番話,怕是只有在夢裡才能聽到。
蘇容妘笑了,對他的回答很是滿意,被莫名疏離冷淡的這三月,她也可以不放在心上。
「如你所願,我沒醉。」
他們離得很近,見到他可以聞到他身上松雪般的味道。
這是之前呼吸交纏時的感覺,陌生又熟悉,她闖入他的身邊,再一次被他身上的味道籠罩包裹。
不同的是,這次她終於是自願的。
有些事,強迫之下只有煩惡,可心甘情願卻有掀起情潮的本事。
盯著看了一會兒,蘇容妘一把扯上他胸前的衣襟,墊著腳便吻了上去。
貼上他的薄唇,呼吸間盡數是他的味道,陌生又熟悉的親近,讓她下意識去含弄他的下唇。
這種時候,再自持的人也受不住這種引誘,裴涿邂周身精血似跟著沸騰,在身上各處闖蕩,他掌心撫上她的後腦,壓著她不讓她離開,另一隻手貼在她的腰身把她攬入懷中。
潮濕與火熱並存,炙熱的情意從胸膛向四處蔓延,親近過的身子即便經歷過長久的分開,也會在重逢時默契地貼近糾纏,好似天生就該這麼契合,就應該狠狠纏裹在一起,永不分開。
蘇容妘的手繞過他緋紅的官服,探入胸膛之中,而裴涿邂的拂過她的腰身與後背,也帶來酥麻不盡的癢意。
也不是什麼都不懂、什麼都沒經過的人,箭在弦上,千鈞一髮之際,天地相合、人間倫沒有分開的道理。
可裴涿邂卻突然想到了什麼,生生將自己從這讓他恨不得沉溺的溫柔中抽離,扣在她腰上的手挪移到她肩膀上,狠心與她拉開距離。
「不行。」
蘇容妘呼吸急促,雙眸有幾分迷離,此刻看著他,甚至有些懷疑他是不是被什麼髒東西給附了身?
「裝什麼,這是你能說出來的話?」她輕笑一聲,「我怎麼不知道,你竟還是個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