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小心翼翼地看他,心裡虛的沒什麼底氣。
蕭玉京垂眸在看手中的燈籠。
聽完太后娘娘的話,抬頭看她。
目光碰撞,他別開視線,語氣淡淡,「以後喜歡什麼,便去買,金礦在你手中。」
他並不信太后娘娘的心虛,不過是女子哄騙男子心軟的手段罷了。
可太后娘娘願意哄騙他,倒也算用了心思。
溫儀景聞言笑彎了眉眼,「夫君對我真好,不像溫滄淵,花他一百兩買兩個簪子,在旁邊也能叨叨個沒完。」
蕭玉京「……下次出門多帶些銀錢,挑些好的衣物首飾,府中出得起。」
太后娘娘其實不必如此違心地誇讚自己。
一百一十兩,兩支簪子,實在寒酸。
配不上太后娘娘尊貴的身份,更配不上她這好皮囊。
溫儀景清楚地感覺到了蕭玉京對五十兩一隻簪子的嫌棄,故意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家底掏空了?」
放開了買,金山銀山都得被掏空。
蕭家曾位居北淵城,富庶而聞名。
一百兩的簪子蕭玉京想來見都沒見過,嫌棄也正常。
可如今蕭玉京深居簡出,又不賺錢,還敢放豪言,可真是一點不心疼自家老爹呢。
蕭玉京垂了眸,「若太后娘娘拿了這些銀錢去補貼百姓,駐守邊疆,蕭家甘之如飴。」
當年爭奪天九州之主,是到了不得不以戰止戰的地步,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北淵城物資富饒引人垂涎,他不得不戰。
而如今九州一統,只要能造福百姓,他不介意蕭家寂寂無名,那是他的初心。
溫儀景看著他頭頂的玉簪,滾燈撞在輪椅上,光芒越發暗淡,可這一刻蕭玉京卻好像在發光。
蕭玉京視線落在腿邊自由晃動的滾燈上,「蕭家富庶九州皆知,若太后娘娘改嫁過來,出門只戴這簡單的首飾,恐讓百姓議論你在蕭家過的不順心。」
溫儀景抬手按住晃動的滾燈,呼吸離的他更近了些,「順不順心豈非是權勢金錢能評判?更不是別人覺得如何。」
「世人都說皇帝和我爭奪權勢翻了臉,也說我以色待人籠權臣,可真相到底如何,又與他人何干?我自快活。」
「而我若真介意,你也若介意,又怎麼會有你我今日喜結連理?」
溫儀景輕輕握住蕭玉京的手,似是安撫。
蕭玉京緩緩抬眸,第一次沒有閃躲和她的對視,「嫁給我,當真沒任何不願?」
第25章 邀請玉京去騎馬?太后娘娘好大的膽
四目相對,溫儀景語氣堅定,毫不猶豫,「沒有。」
他是她親自為自己選的良人,為何不願?
蕭玉京看著她的不假思索和滿眼真誠,她難道曾經也傾慕過他?
不然,只是一些利益,就能讓太后娘娘彎下腰來這樣屈尊降貴地和自己講話嗎?
夜幕愈濃,滾燈里最後一抹燭光終於滅了。
溫儀景看一眼夜空朦朧的月,收了手站起身來,「早些休息,我先回了,燈籠讓青鸞給換上蠟燭。」
蕭玉京嗯了一聲,目送太后娘娘離去的背影,她決定了走,便一直都沒回頭。
等人沒了影兒,青鸞才小心翼翼地從門後走了出來。
太后可真會哄男人,自家主子這樣油鹽不進的,好像都動容了。
青鸞看著洗漱好坐在床邊的主子,小心地將換了燈芯的滾燈放在了輪椅旁邊的圓凳上。
蕭玉京,「……」
等青鸞關門退下,蕭玉京抬手拿起了滾燈。
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弄,燈火搖曳,映照出蕭玉京嘴角那一抹淺淺的弧度。
……
溫儀景洗漱完,換了一件單薄的淡紫色襦裙,叫了槐序和素商進來。
桌上三個盒子整齊地放著。
溫儀景推到二人面前,「湊活收著吧。」
槐序眼眶泛了紅,「及笄禮,可否請夫人簪發?」
「自然。」溫儀景溫柔笑了,「許久不見,不知歲安近日可有調製出好看的布料顏色,因著我之故,委屈了她。」
「她自小就喜歡一人悶在屋子裡調製顏料,讓她出門才是為難她,要鬧的。」槐序溫聲笑著。
她低頭看著手中少年郎才用的簪子,不安的看向溫儀景,「言初那孩子會不會太惹眼?他最近一直都在練馬球,個頭躥的快了,也更長開了,不如等及冠後讓他去邊疆?」
「看他自己意思,想出去歷練就尋個空缺,想留在京都也無妨。」溫儀景笑著。
「早知今日,我也讓言初去運糧走商。」槐序看了一眼身旁的素商,有些羨慕。
素商把玩著手中的玉簪,「算他大方。」
說完看向槐序,無奈笑了,「那混小子如今我一年到頭見不兩回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