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誰的繼母,也不是誰的太后。」
「我該是開心的,可我總忍不住覺得有些酸澀。」
袁清瑤眼睛紅紅的,歪頭看著溫儀景。
「不過如今看著你大著肚子坐在我身邊,因為我中毒還擔憂我,我便又覺得心疼。」
「懷孕本就是辛苦的事情,你還要奔波操勞,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呢?」
袁清瑤神色里的心疼傾瀉而出。
溫儀景輕輕搖頭,「看到你平安,便不覺得奔波操勞了,心中歡喜更多。」
袁清瑤吸了吸鼻子笑了,「之前心中還吃味,如今卻不酸了。」
「之後我要去駐守邊疆了,或許逢年過節都不會再回來,我不能在你跟前盡孝,有她們二人,我也放心。」
袁清瑤看著溫儀景的肚子眼淚啪嗒啪嗒失控地落了下來。
「我已經和妹妹們說好了,以後陪伴阿娘的任務都交給她們,我這個做長姐的自私一點,去選擇自己的夢想和責任。」
袁清瑤胡亂地擦著臉上的淚。
她不好意思地笑著,「看我,怎麼說著說著還哭了呢……」
溫儀景往前坐了坐,輕輕抱住了袁清瑤,「乖,是阿娘疏忽了你。」
她已經極力在袁清瑤身上彌補自己缺失的年少快樂,可時代還是造成了許多遺憾。
袁清瑤抱著溫儀景搖頭,「阿娘,我知道,你已經將眼下最好的都給了我,如今,我想和言初成婚。」
成婚之後一起離京,才更名正言順。
「好,我和你阿兄為你準備,等你養好傷,便辦婚宴。」溫儀景溫柔地點頭。
袁清瑤去駐守邊境的念頭,是早就有的,出發或早或晚而已。
和裴言初兩個孩子情投意合,成婚也是或早或晚的事情。
「阿娘,你回去讓槐序姑姑莫要生我的氣,邊境苦寒,我總是自私地想帶著一個人作伴。」
「若是沒遇到,或許我也是撐得住。」
「可遇到了,便覺得自己似乎脆弱了許多,我沒有強迫於他,他是自願的。」袁清瑤愧疚道。
「槐序會明白你的,只要你和言初情意相合,我們做長輩的,便只有祝福,也盼著你們去做自己想做之事。」溫儀景輕輕拍了拍袁清瑤的背。
溫儀景在宮裡陪著袁清瑤吃了午飯,下午才回家。
……
兗州。
卓元良不解地看著自己院子裡站著的年輕漂亮的女子。
勉強分辨出站在廊檐下那個包裹嚴實的女人,是自己的妻子,岳婉秋。
「夫人這是何意?」卓元良不理解,「你剛生產完,這冬日裡如何能出來?」
岳婉秋只露著一雙眼,淡淡地看著院中人:
「我和夫君緣分本是到了盡頭,若不是為著剛出生的孩子和困在京都的阿禹,總是要和離的。」
「夫君到底是個正當年的男子,身邊總是沒個女人,也是不行的。」
「這兩位妹妹,也算是你我夫妻一場,今年我送你的新年禮。」
岳婉秋笑了笑。
「日後,你我離心不離家,除非兒女之事,否則我不來打擾你和美人妹妹逍遙快活。」
「等孩子長大些,或者等阿禹回來,你這個做父親,再盡職責,便也足矣。」
岳婉秋客氣地朝著卓元良行了一禮,然後便帶著人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婉秋。」卓元良推開湊上的女子,大步朝著岳婉秋追過去。
「你我之間,非要如此嗎?」他攔在岳婉秋面前。
「這是你選的路,不是我。」岳婉秋輕輕搖頭。
「別忘了,你每個月都還需要太后娘娘送來的解藥,莫要再胡來了。」
岳婉秋推開卓元良的攔著路的手。
卓元良被她撞得一個踉蹌,側過身子,讓開了路。
他回頭,看著她毫不留戀遠走的背影,垂落的手緊握成拳,在冬日裡止不住地顫抖。
……
因著得了玄英的準話,蕭玉京便沒了不能在雪地里凍一會兒的顧忌。
早上送太后娘娘出門之後,他便讓小順子推著自己去了院子裡。
坐在輪椅上的蕭玉京堆雪人,有許多不方便。
便只能讓小順子和小滿子幫忙先堆出一個大雪球來。
兩個人忙得滿頭大汗。
看著坐在已經露出青石磚院子裡的蕭玉京,小順子還是有些不放心:
「玄英姑姑真的說公子能受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