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他們兩個誰都沒想過要告訴我。」袁清瑤面露哀傷。
聽著袁清瑤的喃喃自語,裴言初也終於懂了。
原來袁清瑤這麼急切地想要離京,根源並不在之前中毒的事上,而是因為袁雲川的事情。
他如今唯一不確定的是,袁清瑤這到底是想親自來見袁雲川,還是怪京都城裡那兩位隱瞞了她所以置氣。
「你如何確定太后娘娘也知道此事?」裴言初不太確定地問。
「當年若只有阿兄,這件事情肯定是辦不成的。」袁清瑤語氣肯定。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回京還是繼續趕路?」裴言初詢問道。
他其實更想問,若是袁清瑤真的能見到袁雲川,又當如何呢?
要將人請回京都城嗎?
袁清瑤看了裴言初一眼,突然笑了一聲,「在我心中,阿爹早已經是個死人了,父女親情,停留在了他死的那一年。」
「若他一直都是死的,這份親情便永遠都在,可若是他還活著,親情也該散了。」袁清瑤面露幾分譏笑嘲弄。
裴言初,「……」
袁清瑤仿佛懂了他心中所有的疑惑,又繼續說道:
「即便阿娘和阿兄聯手,在那一年裡,想逼退我阿爹,也會弄得人盡皆知,定然也是生死之局。」
「可事實卻是,我阿爹悄無聲息地假死撤退,或許有許多無奈在其中,可那這裡面一定也有他自願之意。」
「是他這個做阿爹的先放棄了年幼的我,我今日之所以想來,並不是要接他回去,只是想見他一面,問問他,是否還記得我這個女兒,如何會這麼狠心。」
袁清瑤無奈地攤了攤手,「不過如今人不在,也覺得就沒那麼重要了,我們繼續趕路吧。」
說著,她轉身大步朝外走去。
裴言初連忙跟了上去,「可是,他如今人不在這裡,我們要不要往京都送信?」
袁清瑤腳步一頓,隨後搖搖頭,「不用,他們肯定知道的比我更早,我就不去做這個笑話了,就當我從來沒有知道過這件事情好了。」
聽著袁清瑤話語裡的落寞,看著她背影里的孤寂,裴言初有些心疼,連忙抬腳追了上去。
「裴言初,你不會將我已經知道的事情,告訴阿娘,對嗎?」袁清瑤邊走邊問。
「你不想被姑姑知道,那便不說。」裴言初毫不猶豫。
「不過,我有些好奇,你是如何知道的這件事情?」裴言初翻身上馬,二人去追大部隊集合。
「臘月的時候,我無意中聽到阿兄說要給一個山上送節禮。」袁清瑤沒有隱瞞裴言初。
「後來出了事,我便沒多想,只是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到年底了。」
「我去找阿兄的時候,正聽到言勤說,節禮已經送到,還說老爺子這個做父親的會給我添妝。」
「言勤話語裡還擔心,如何能不被阿娘知道老爺子添妝的事情。」
「本來我一開始就只是懷疑,聽到這話,心中便確定了,後來又順著棋盤的事情,讓陸寬查了下去,便找到了這個地方。」
「並且我發現阿兄每年的都會讓人往這裡送東西。」
袁清瑤將自己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出來。
裴言初若有所思,不等他想明白,袁清瑤便策馬揚鞭快速離去了,他顧不得思索,連忙追了上去。
……
岳婉秋在蕭家留了一夜,素商便趁著天沒亮,又連忙將人送回兗州。
如今在兗州,對外是岳婉秋因為丈夫的去世太傷心昏迷了。
卓禹估摸著也快到兗州了,下人攔得住別人,只怕攔不住卓禹。
岳婉秋可以將這件事情坦誠地告訴溫儀景,自然那也是希望之後她們母子三人可以得到溫儀景的庇佑。
但卻不想讓兒子知道,是她這個母親殺死了他的父親。
卓禹的確先岳婉秋一步到了家,知道父親的死因,他臉上很是沒光。
但那到底是他的父親。
「那兩個害死阿爹的女人呢?」卓禹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查這兩個女人。
畢竟,以前他在家的時候,父親身邊出了那個表姑,從未有個任何女人。
在他眼中,父親是不近女色的。
他們家裡的關係,也是最讓人羨慕的。
如今卻告訴他,父親是死在了女人身上?
多麼荒唐!
「你阿娘已經將人處置了。」卓禹的舅舅搶在管家面前冷冷地說。
「大舅舅。」卓禹連忙打招呼,「我阿爹為何會讓兩個女人進門?阿娘為何不管?」
祖父才死了沒多久,阿爹又死了,一個比一個死得荒唐,這讓卓禹心中很慌。
卓禹的大舅舅岳勁不悅地看向面前的大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