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從始至終,看似在與秦意臻對視,實則卻是以秦意臻為幌子,光明正大地,將目光落在容梔身上。
謝沉舟的確在等她。這杯酒要不要接,他在等容梔給自己答案。
可惜她似乎全然不放在心上,表情淡淡的,只漠然地斂著眸,仿佛周遭都與她無關。
謝沉舟眼中划過一絲波瀾。她當真,已經對自己無意了麼?
秦意臻見他不拒絕,笑意更甚,身子微微前傾,手中的酒杯幾乎要遞到謝舟沉唇邊。
酒香瀰漫,在這一方小小的空間,容梔連呼吸都略微發緊。這不是她最喜聞樂見的麼?他尋得佳人,與自己再無瓜葛。
在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為何自己卻只覺得徹骨冰涼,恍若有什麼終於要徹底失去?
就在他的手要觸上秦意臻遞過來的酒杯時,容梔倏然抬手,撫弄過腰間。是很細微的,他卻精準地捕捉到了。
她腰間墜了條白玉穗子。雖只露出一截尾端,但謝沉舟卻一眼認出,那是他花了數個日夜,親手為她打造的短刀。
謝沉舟驟然抬眸,眼裡波光粼粼,有燭影映動。他的目光與她恰好相接。情愫連綿涌動,在眼裡翻滾而來,好似有花火在空氣中碰撞。
她說自己也許已對自己無意,那便代表著在萬分之一可能中,她還心繫著他。
即便不是,這也是他與容梔之間的事。只關乎他們兩個人,他心悅的人是她,除此之外,他不可能再愛上其餘的人。
謝沉舟忽地垂眸笑了。這一笑,周身氣度愈發溫潤乾淨,就連慣有點那份疏離也不見蹤影。
秦意臻心神一盪,正以為自己成功時,謝沉舟卻利落地放下了貼著酒盞的手,而後特意往後坐了些,拉開與她的距離。
他禮數周全,開口卻潑出一份冷水:「既是賀壽獻舞,秦小娘子應當先敬老夫人才是。」
眾人俱是一怔。容梔也微愣了愣,可很快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微澀。莫名的情緒在心底一點點生長,讓她再也無法忽視。
秦意臻面上笑意僵了僵,不知謝沉舟為何事到臨頭突然變卦。但他所言不錯,她便只好上前幾步,道:「祖母在上,生辰吉時,福星高照。值此舉觴稱慶之際,意臻願祖母身體康健無疾憂,福壽綿延千秋。」
秦老夫人自然眉開眼笑,祖孫二人以茶代酒飲下。秦老夫人咳了咳,毫不吝嗇地夸道:「意臻向來乖巧懂事,如今也是出落得水靈,是個大姑娘咯。方才老身觀你舞蹈,真真是如瑤台仙女,妙不可言。」
秦意臻拾回不少自信,得意得連眉梢都透著歡喜:「謝祖母誇獎,祖母最疼愛意臻了。」
老夫人沉吟片刻,笑容愈發和藹,不動聲色地轉向了謝沉舟:「依殿下看來,意臻舞姿如何?」
謝沉舟唇角笑意清潤,卻根本沒瞧秦意臻一眼,只敷衍道:「不錯。」
不錯?秦意臻不爽地撇了撇嘴。她苦練半月,就為了今日驚艷殿下,結果只是得了個不錯?
秦意臻不死心地重新端起酒盞,面色卻是帶了不悅:「殿下,臣女已敬過祖母,還望這一杯,殿下不要再推脫。」
她幾乎就是點明,謝沉舟再拒絕,便是拂了秦老夫人,乃至秦氏的面子。她笑意融融地盯著謝沉舟,滿是勢在必得的信心。
誰知謝沉舟聞言,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而後意味不明地夠了勾唇,宛若沒有聽見般,並不回應。
氣氛一時怪異僵持起來。秦老夫人眯了眯眼,顯然已有不悅。秦志滿大有不願意管的意思,只朝秦夫人哼了哼。
當初他便勸過意臻,不要太過魯莽,即便再有意於殿下,她一個女兒家,哪有巴巴送上去的道理?
秦驚墨嘆了口氣,只好他親自出手了,否則以謝沉舟的脾性,說不準還真會讓小妹難堪。
略一思忖,他展眉一笑,佯裝吃味地打趣道:「意臻,我知曉殿下待你極好,如同待胞妹一般。但你也太偏心了,我這個親兄長還在,怎的先敬他呢?」
此話一出,便是把秦意臻的種種行為歸結到與謝沉舟的兄妹之情上 既沒拂了秦意臻的面,又給了謝沉舟台階。
誰知秦意臻卻心有不甘。她遲遲不願動作。倘若接下話茬,不就相當於承認了同殿下只是妹妹對兄長的仰慕。她不甘心,更不願半月心血付諸東流。=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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