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蘇韻打抱不平,秦璋聞聲,突地停下了步子:「對啊,她是我女朋友,但你不也喜歡她嗎?」
「我——」
秦璋下唇泛著淺淺的紺紫,他呼吸似乎有幾分急促,往後退開,眸光掃向站在門外的那個女生,對孟清淮道:「我現在有了新的女朋友了,我馬上就會和小韻分手,你有機會了,你不應該高興嗎?」
他把這些話告訴了孟清淮,試圖通過孟清淮傳達給蘇韻。
孟清淮定住,輕而易舉就相信了秦璋。他忽地湧上一股怒氣:「你為什麼要——」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秦璋打斷他,忽而搖搖欲墜地扶緊了旋轉樓梯的扶手,門外的人見狀,匆忙跑了進來:「怎麼了?又開始了?走,回醫院,都和你說了你現在狀況很危險,幹嘛非要跑出來吃這頓飯。」
孟清淮有些怔忪地看著秦璋灰敗下去的臉色,不明狀況,但卻意識到了他似乎不太舒服,閉上了嘴,沒再質問他。
秦璋和那個陌生的女生一起走了。
孟清淮不理解,為什麼秦璋要和小韻分手。
那個女生哪裡比小韻好呢?
他當然是想不明白這個問題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後,他一言不發,思索著要不要把秦璋說的話告訴蘇韻。
想告訴她,因為不想她蒙在鼓裡。
不想告訴她,因為怕她傷心。
他糾結了很久,沒糾結出一個結果,回家的時候反倒是蘇韻察覺到了他的心不在焉,問他:「你在想什麼?」
「小韻,你很喜歡秦璋嗎?」
蘇韻微微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她懷疑他是又在想一些有的沒的,為了打消他那些奇奇怪怪的念頭,於是肯定道:「喜歡,非常喜歡。」
孟清淮一滯,這次卻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她:「那如果秦璋要和你分手,你是不是……會很難過。」
蘇韻點頭如搗蒜:「那我會傷心欲絕的。」
她表情一點都不真誠,但糊弄孟清淮綽綽有餘,孟清淮把她的話當了真,臉色發白,嘴唇緊抿,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秦璋不能和小韻分手。
在早茶店的時候,孟清淮聽見那個女生叫秦璋回醫院,因此第二天,孟清淮找去了距離最近的江大附屬醫院。
他沒有遇見秦璋,但在樓下,見到了路姚遠。
之前的事情已經化干戈為玉帛,路姚遠上一次請客吃飯的時候已經和孟清淮道過歉,孟清淮對他沒有敵意,走過去叫住了他。
路姚遠一愣,四下張望:「你怎麼在這兒?你一個人?」
「我來找秦璋,你帶我去可以嗎?」孟清淮說得自然,路姚遠一愣:「蘇韻知道了?」
孟清淮以為他說的是秦璋出軌的事情,搖了搖頭:「小韻還不知道,我瞞著她的。」
路姚遠鬆一口氣,但又有些詫異:「蘇韻都不知道,你怎麼會知道?秦璋現在和你關係這麼好?」
孟清淮沒有回答路姚遠,只讓他帶自己去找秦璋。
一邊走,路姚遠一邊和他搭話:「你是不知道有多嚇人,我就說這破專業的作業量遲早把人逼出事。」
孟清淮靜靜地聽他說,聽得有些雲裡霧裡:「怎麼回事呢?」
路姚遠道:「就前天晚上啊,我們熬夜搞小組作業,本來一點的時候我就讓秦璋去睡了,但他偏不去睡,非要和我們一起熬,熬到三點的時候我就覺得他不對勁了,臉白得跟鬼一樣,到了四點果然出事了。」
「什麼事?」
「還能有什麼事,他那個破心臟病復發了,虧得我們給他送醫院送得及時,不然這傻逼學院真得攤上條人命。」
心臟病……
孟清淮問路姚遠:「那治好了嗎?」
路姚遠也顯得很頭疼:「哪兒能這麼容易治好啊,他那個心臟病是先天的,出生沒多久就做過手術,但控制得一直不好,一直在惡化,十八歲的時候檢查出來心衰二級,到了三級就會很影響他日常生活,他家裡人被逼得沒辦法了,才同意讓醫院給他做了導管介入治療,這才做過手術沒兩年,現在復發得太快了,他姐昨天凌晨聽到消息就連坐好幾個小時飛機趕回來了,現在全家人都焦頭爛額的,手術肯定是要做的,但這個風險……算了,我和你說這些幹什麼。」
孟清淮聽得半懂不懂,但大概也知道秦璋的心臟病有些嚴重,可是嚴重到什麼程度,他卻沒有一個概念。
他和路姚遠去到了心外科住院部,病房裡,秦璋一家人都在,正在和醫生說著什麼,孟清淮看見了昨天在早茶店裡看見的那個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