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商从未想过,聂如意所说的随处走走,竟是一路跟着她北上。
不用说,洛云商便能明白聂如意那样随性洒脱之人,过惯了逍遥日子,是断不会喜欢权势凛冽的都城的。况且,那里还有他诸多不好的回忆。可未曾料想到,他竟然带着小严一路跟了下来,只因为觉着洛云商一人跟着陌生车队往都城去,很是不安全。一路上洛云商跟着车队忙这忙那,也从未发现他的痕迹。
一路上,他行动多有不便,却只是轻松地笑了笑,依旧夜晚看星星,白日里瞧太阳。
而此事,洛云商也是在很久很久以后才知晓。
回到都城,洛云商将这几月赚来的银子紧紧攥在手里,她踏着轻快的步伐,穿过都城热闹非凡的街道,每一步都似踩在了幸福的节拍上。
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与她脸上洋溢的笑容交相辉映,她双颊微红,眼眸明亮,似藏着万千星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她的归来而欢庆。
她驻足于一家精致的手工艺品店前,目光牢牢停留在一串精美的玉佩上,那玉质温润,色泽清雅,正如她心中对祖母那份温柔的记忆。她毫不犹豫地取出一小袋银子,将这串玉佩收入囊中。
祖母最怕孤单,长久以来也没个伴,原先两位阿姊都不待见她,如今她也走了,不知祖母该有多孤单。想到这里,她眉头轻蹙,心头酸涩。
接着,她来到一家布庄,挑选了一匹柔软舒适的绸缎,打算为母亲做一件新衣。母亲总是那般朴素,可洛云商知道,她素来喜欢颜色艳丽的东西,只是碍于陈规不敢买这样的衣裳。此时她眼中满是对母亲穿上新衣后的憧憬。
“掌柜的,就这件了,我想问问您可有成衣?”
“姑娘稍等!这就来!”
她又来到了玩具摊前,那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木偶,她目光扫过,最终选择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小木马,那是洛才铭梦寐以求的玩具。她记得弟弟曾无数次在梦中提及,拥有一匹属于自己的“战马”,如今,买个小木马激励他一下再好不过了。此刻她的脸上绽放着宠溺的微笑。
她知道阿父是个务实且憨厚的人,喜欢写文弄墨,便为洛明荣准备了一方上好的端砚,那是文人墨客挥毫泼墨的必备之物。砚台石质细腻,雕刻有山水图案,寓意着余生将如山般沉稳,如水般智慧。云商想着,每当她阿父研墨写字,看到这方砚台,便总能想起她。完了她又给一苯、万梨买了些礼物。
洛云商加快了脚步,心中的喜悦如同泉水般涌动,眼神中满是迫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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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迫不及待想要回到洛府。
迟疑之际,洛云商停在了一个锦囊铺子旁边,望着那一架子的香包出了神,她双眸微眯,思绪飘远——她忽地想起来那时候,沈迹达曾在这里,像个孩子一般吵着要她做香包,她敷衍地给他买了一个。后来,那个香包到了韩休璟手里,她哄骗他说要给他亲手做一个香包,可惜一个已经不在了,另一个如今已经当上别人的驸马了,都从未收到这样的礼物。
洛云商本想着念在过去的情分上,买一件礼物给他与郡主,又想到郡主不希望她出现在都城的事情,也怕引起什么误会,便只好就此作罢了。
也不知为何,想起来韩休璟已经新婚了,原本喜悦的心情忽地落寞起来,她神色黯淡,轻轻叹了口气。
她勉强笑了笑,拎着东西往洛府走,从上回一苯和万梨带她出来的那个密道进去,又从那个近乎废墟而被改成花园的假山里出来。
她也怕太过明目张胆,今日又戴上了韩休璟送给她的那个面具。这三个月里,她总是情不自禁地时不时便将面具拿出来把玩,那眼神时而迷离,时而沉醉,心里总是想些有的没的。
“这个时候阿父定是不在的,先去找阿母吧。”洛云商怀着忐忑的心情,将那件成衣紧紧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靠近阿母屋子的门,却听见里边传出来一阵子吵闹声——
“他柳府就是这么对你!”这似乎是阿母愤怒的声音,阿母想必是气得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