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还贼心不死地盯着头顶上那点春日刚刚发出的桑树叶,吸溜嘴:“老大,饿,我想吃桑叶馍馍。”
坏了,此话一出,剩下的一个个小人精也都眼放精光,齐齐瞅向李吉祥。
“咳!”李吉祥镇定自若,“先干活,干完活,想吃什么回去了让春华姨给你们做。”
“想吃桑叶馍馍!”
“对,想吃桑叶馍馍,老大,我们可以吃桑叶馍馍吗?”
李吉祥大声肯定“可以!”随即一阵欢呼。
可以个屁!
别说桑叶馍馍了,就是一天三顿麸皮粥现下都难以出锅。
李吉祥听墨山关里的人说,城里的粮食早在沈家军打仗打到一半的时候就没了,至于盛京皇城拨下来的军粮,更是到如今,战事都结束了,也没见半颗米。
米粮皆无,就连接管墨山城的将军也迟迟未到,仿佛这座沈家军拼死守下来的墨山关根本就是无人在意。
这些妇孺幼童吃得麸皮粥,还是前些日子,她单枪匹马截了一支异族商队得来的。
埋好王家小哥,灵幡插在坟头,李吉祥振臂一呼,二十六个娃娃头追随而上,一行人叽叽喳喳准备回城。
李吉祥顺手从路上捡个根笔直木棍,跟赶小羊羔一样,驱策着这群娃娃兵别掉队。
“唰——”
风声中传来一道裂空响。
李吉祥骤然抬眸,手中木根舞得虎虎生风,“叮叮当当”几声清脆落地,她立刻面色凝沉:“原小六,带着祂们跑步回城!”
话音刚落,先前那个带头爬树的男孩话不多言,就立刻打头阵,带人身后的二十几个幼童迅速跑回城去。
李吉祥弯腰捡起地上方才打落的几柄飞刀,嗤笑一声:“这是哪位大人来访,幼童无状,何苦为难哉?”
眨眼之间,马蹄声阵阵掀起尘埃,惹得李吉祥一阵嫌弃。
十七八个黑衣人疾驰而来,刀光剑影下,不知谁人恶斥:“杀了!”
“哎哎哎……”李吉祥持棍,一棍子潦倒一个,不稍片刻,一行十八个人整整齐齐下马昏厥在地。
她“啧”一声,感叹:“你们这群人好生不讲道理,在下一无名小卒……哎,怎得?你们识得在下?”说着,她勾起为首之人的下颚,拽下蒙面黑布,“啪啪啪”甩了几个巴掌将人弄醒,好奇询问。
“姑、姑娘……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没等她手下的黑衣人答话,便听见风中传来一声虚哀之音。
李吉祥挑眉侧首顺着声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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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只见一路凹之中爬上来个身形修长、衣配锦玉但容色苍白狼狈的男子,整了整衣裳,冲着她拱手称谢。
“你是何人?”
贺玺有些尴尬气恼地瞪了一眼李吉祥身后那群黑衣人,才不慌不忙介绍自己:“在下盛京贺家五郎贺玺,游学途中不慎得罪了当地官绅,一路被追杀至此,多谢姑娘方才出手相救,待吾归京必报姑娘大恩。”
“哦,盛京贺家?”李吉祥随手仍开黑衣人,脚勾木棍将其拾起握在手中转了转,想起了墨山关中人们常咒骂的几个姓氏。
她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向着贺玺走过来道:“那可是个大家族啊。”
如今当朝者雍,国姓为褚。今上登基二十三年,时岁已有四十三,膝下五子二女,但太子之位悬空已久,夺嫡之争早已是暗潮汹涌。
奈何今上实为一枭雄,并无偏爱之皇子,是以朝中大臣亦不敢随意站队。而盛京城中比皇子还要风光的便要属四大姓氏——
后族贺氏、左相陆氏、镇国将军楚氏以及国师莲折镜。
极受帝王偏宠。
不过,话说回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她刚想着明日办完墨山关第三十九户人家的葬礼,自己该去个什么地方谋生,这便有个盛京来人让她救上一救。
只是,墨山之战方才停歇,方圆百里荒无人烟,这一眼瞧过去便知是个醉玉卧金、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郎君,真的能在那十七八个人的追杀下活到现在?
李吉祥撑着木棍在贺玺身前站定,微微探身,唇角笑意越发显眼:“只是不知郎君的贺可真是那今上皇后之贺,在下墨山关卑陋之人,贪恩图报,公子可莫要框我啊?”
“何须诓你,吾姓之贺便是我那皇后姑母之贺!再者何需言贪,你救我一命,来日若换千金,我贺家犹嫌过谦。”小公子纵然容色苍白发丝狼狈,但仍旧难掩眉目风流意气,扬了扬下巴不由自主便透露出些骄矜之意。
“看来郎君当真是个尊贵人儿。”
李吉祥含着笑附和,脑子里却都是李春华的日日怨愤咒骂,她望着这容色姣好的贺郎君,心中无端涌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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