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承搖了搖頭,他的臉上蒼白、雙頰卻是不正常的潮紅。
面對宋知念有些不滿的目光,傅瑾承倦道:
「念念,我真的吃不下。」
別說是高位截癱的患者了,就是普通人感冒發燒了也都沒有胃口。
他說一句話都要停下來存積下力氣。
「我真的好疼。」
他渾身都疼得厲害,聲音的顫抖除了情緒更多的卻是因為身體的原因,剛剛和顧書嶼沒有說話也不是因為懶得說,是實在痛的說不出話。
如果可以,他情願把自己現在蜷曲在一起,去對抗身體內的疼痛。
他的右手從被褥當中伸出來,伸到宋知念起面前。
就這樣的動作,都讓他的額間冒出了一層的冷汗。
他沒有說話,只是眼巴巴地看著她。
宋知念看得懂他的目光和動作,她的目光越過他的臉,落於他身後床頭的那盞小燈,那盞昏黃的小燈依舊亮著,只是在白日之中並不明顯。
傅瑾承等了很久,從希冀到失落,從清醒等到了昏沉。
在他即將被身體再一次拉入深淵的時候,他的指尖被人抓住,將他的意識從黑暗之中拉了出來。
傅瑾承的指尖顫了顫,他用著力,勾住了她的手指,就像用盡最後力氣,拉住了他的希望。
有婚約也罷、有未婚夫也無所謂。
他求得不多。
這樣就足夠了。
第15章 「我在。」
儀器的滴答聲環繞在她的耳邊,宋知念感受著指尖上的力量,目光凝視在他的身上。
接連幾日的失眠在他的眼眶下留下了黑色的烙印,在慘白的臉上分外明顯,記憶之中艷紅的唇已經完全被蒼白所取代,上面乾裂脫裂的皮彰顯著主人的身體狀況。
他的指尖是滾燙的,臉上的神色也不是很安寧,蹙著眉、抿著唇,臉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
即使已經進入了夢境,他似乎還在被疼痛所襲擾。
在宋知念的記憶之中,曾經的他從來不會露出這樣的神色。
即使因為下面的學生幹部那些現在看起來可笑的矛盾,即使因為公司里給他打來的求助電話,那些在她看起來複雜的問題,在他眼裡總是能輕而易舉地解決。
宋知念有一次無意當中問過他是如何處理、協調這些繁雜事務的,卻也只得到了傅瑾承的兩個字:
「人心。」
他那時她站在主樓的頂層,目光悠遠望著遠處的青雲,端的是一副光風霽月的模樣。
哪像是如今。
宋知念動了動自己的手,她這個姿勢已經有些久了,胳膊都有些麻了,她輕輕抽動了下手臂,想要改變下姿勢。
下一刻,他像是被她的動靜驚醒了一般,眼皮子半張半闔的,含糊間聽到了他哼唧唧的聲音。
「我把你吵醒了?」宋知念小聲問道,她湊過去,看著他迷濛的眼眸:
「你這幾天沒睡好,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傅瑾承燒得有些模糊,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因為生病,他有些分辨不清面前的景象,只;有他的右手下意識地握緊了她。
「那你再睡一會兒好不好?」
宋知念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耐心,她輕聲細語地哄著,試圖讓他在休息一下。
他這次終於聽清了她的話,但他搖了搖頭。
迷迷糊糊的卻是將右手縮進了被子裡,壓著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宋知念的左手被他牽著,手背所抵的手心是滾燙的,她心神不安,只能用右手摸摸他的額頭。
他額間的溫度燙得嚇人。
「休息好才能好得快呀。」宋知念嘆了口氣,試圖和面前已經沒有條理的病患說道理。
他固執地搖了搖頭,嘟囔道:「不想閉眼。」
傅瑾承看著她,眸光渙散,但眼神中卻帶著執拗:
「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就沒有你了。」
他上一次也是看到了真實的她,但是再一睜眼,她就不在了。
他很累,但他也想一直看著她。
宋知念感覺自己的心裡又湧上了那種麻麻漲漲的感覺,她明確地知道自己在心疼。
但是這種心疼,和三年的悲傷加在一起,卻讓她的心境更加複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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