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承勉強笑了笑,搖搖頭道:「沒事。」
算了。
無論是什麼徐承運還是什麼馬承運的都無所謂,無論有沒有婚約都無所謂。
他從來要的,就只有她。
宋知念看出他臉上的勉強,忍不住在內心暗嘆一聲。
她出手捏了捏他的臉頰,一本正經道:「這是給你的懲罰。」
懲罰?
傅瑾承沒有反抗,任由她的蹂躪,微微挑眉。
「對啊。」
宋知念掰著手指,一條條理給他聽:
他們兩個帳,要算,都要從三年前開始算了。
「你那天約我在樹下見面,結果沒來,是不是你爽約。」
傅瑾承點點頭。
那天他是去見她的路上出的車禍,到最後也沒有完成這個約定。
「情侶之間生病受傷是不是要及時告訴對方?」宋知念斜瞪了眼傅瑾承:
「你自己算算,從你來見我那天到你失約的那天,隔了多少天?」
三年,一千多天。
傅瑾承自知理虧,不敢再繼續說話。
「你騙了我那麼長時間。」宋知念冷哼一聲:「我就只給你這麼點懲罰,已經很好了。」
如果按照林芸的想法,她還要把和徐承運當時訂婚的照片設為屏保、還要假裝無意給傅瑾承展現她的訂婚戒指。
幸好那時候,宋知念因為知道了傅瑾承有情緒問題沒敢照做。
要是真按照林芸的想法來做,他現在這脆弱的身心不知道又要被折騰成什麼樣子。
「對不起。」
傅瑾承張張嘴,沉默了許久,還是只能說出這三個詞。
「念念,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他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這三年的欺瞞,也不知道如何面對提起這三年的宋知念。
他懷裡的旺財終於感受到了傅瑾承對它的無視,它憤怒地對傅瑾承「喵」了一聲,齜牙咧嘴地表示自己的憤怒。
「旺財。」
傅瑾承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貓貓身上,他揉了揉貓貓圓滾滾的腦袋,聲音之中也帶上了歉意:「對不起,我不敢來看你。」
在店門外的時候,他曾經有好幾次都看到了旺財的身影,但是他不敢去看旺財,甚至不敢看到那些和她有關的一切。
一旦看到了,思念的潮水就會將他捲入深海中。
大貓不計小人過。
旺財又「喵」了一聲,像是在回答他的道歉。
梅花瓜子下的觸感有些軟塌,旺財踩了幾下,還是感覺不舒服,它在傅瑾承膝蓋上的墊子蹭了蹭,最後跳下了傅瑾承的膝蓋,開始今天的巡視。
店內有了些新顧客,貓咪的尾巴高高的翹起,昂首挺胸的在店內的客人身邊閒庭信步的巡邏著。
傅瑾承轉頭看向宋知念,他的嘴
角勉強勾了勾,重複了剛剛的那句話:
「我也不敢來看你們。」
「你為什麼不敢來見我?」
宋知念湊近了傅瑾承,她戴著戒指的食指抵上傅瑾承的下頜。
她的聲音很低,帶著江南的柔調。
「是因為這裡?」宋知念的手指抵上他的喉結。
傅瑾承下意識咽了咽,喉結上下滾動了番。
她的手指漸漸往下,抵在了他胸口的位置。
「還是因為這裡?」
這一塊是他的感知平面的邊緣,向上是有感覺的區域,向下是再也沒有感覺的位置。
但此時,那片區域卻像是被火焰灼燒了一般,在他死寂的身軀之中燃起熊熊的烈火。
他拉起宋知念正在作亂的手,將她的手壓在了自己胸前。
「因為這裡。」
傅瑾承望著宋知念,又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還因為這裡。」
宋知念手下是毛毯的接觸,但是在毛毯之下,她感受到了,那些和正常膝蓋不一樣的嶙峋骨感。
難怪,難怪他總是將雙腿遮蓋於薄毯之下,難怪即使是上一次她去他家,他也都是一直穿著長褲。
在那些布料的遮掩下,別人最多只能想像,卻無法知曉那些掩蓋之下真實的身體的模樣。
這是她第一次,能夠感覺到他現在的腿。
「感覺很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