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空氣仍舊燥熱,宋知念最近偏好上了清爽感的話梅氣泡,高雅琴也讓她嘗下新機子的萃取出來的味道。
新的擺件都是宋知念和林芸之前去各地遊玩的時候買來的各式各樣的擺件,之前一直丟在家裡,這次倒也能拿上來臨時裝飾一下。
她把最後一個從歐洲淘來的小托盤放在桌上,將桌上原本的立牌和綠植轉移到銀盤子上,這才回到櫃檯。
店裡的杯子還在外面集中清洗消毒,高雅琴給宋知念裝的是外帶杯,這倒也是方便了宋知念。
「都差不多收拾好了。」宋知念拿起高雅琴給她做好的咖啡,猛地洗了一口,這才緩了緩說道:
「下午家政會來一起打掃衛生,可以按照原定計劃明天恢復營業。」
高雅琴連聲應下。
宋知念拿著咖啡,環顧了眼四周。
原本破碎的玻璃已經明亮嶄新,機子和磨豆機也都換了新的,桌椅上的擺件都已經完全布置好。
一切都好像是恢復了如初的模樣,如果不是那些細微的變化,似乎一切都和之前沒有區別。
但是宋知念知道,一切都和之前不一樣了。
外表看上去似乎區別不大,但是那些細微之處的溫暖和細微之處的改變,還是有了變化。
宋知念低頭看了眼時間。
傅瑾承的檢查時間差不多要到了,等今天檢查完,傅瑾承會出院回家。
他身上的感染已經有所好轉,後面主要還是復健和長期養護的事情。
謝醫生他們本來不放心讓傅瑾承直接出院回家,想要決定先轉回康復醫院觀察一段時間,但是傅瑾承不同意,謝醫生也只能聽從傅瑾承的想法。
好在家中的醫生團隊也可以用藥治療,謝醫生他們也安排了排班每天安排醫生輪流過來複查記錄。
「我先走啦。」
宋知念拿起咖啡杯,對兩人搖搖手道:「傅瑾承今天出院,我去接他回家。」
她上一次已經缺席了傅瑾承的出院,但這一次,她不想再缺席了。
「好。」
高雅琴對她揮揮手,只有董語臉上還有欲言又止的猶豫。
宋知念沒有注意到董語的神情,時間著急,她轉身離去。
陽光明艷,照著樹影之間都出現了一層又一層的浮光。
醫院
之中並不好停車,但即使宋知念是打車過來的,也在醫院的外圈入口處被堵上了許久。
她匆匆跑到傅瑾承的病房之中,他的檢查已經做好。
旁邊的護工和家裡的工作人員已經在房間之中開始收拾他的日常用品。
外間的沙發上,謝醫生正在和醫院之中的醫生拿著傅瑾承的檢查結果交談著什麼,見宋知念來,兩位醫生站起來,互相問了下好。
他們口中說的醫學名詞宋知念聽不太懂,簡單招呼之後,她也就先進了裡間。
傅瑾承正側靠在床上,望著外面的天空。
他病房的窗戶很大,大到正好能看見遠處的聳立的高樓,而因為限位器的緣故,窗戶能開的縫又很小,小到他甚至無法將手伸出窗外。
他看著窗外的天空,就好像看著自己失去的自由。
鞋跟在木質的地板上發出響聲,這腳步聲並不是醫生們的洞洞鞋能發出,傅瑾承回過頭,微微笑笑。
他眼中的失落來不及遮掩,但也在見到宋知念的那一刻將失落轉為了笑意。
「念念。」
他對著她伸出手,眼眸之中的失落就好像是被海潮湧過的沙石,頃刻間被海水吞噬,卻又總是在不經意之間露出。
「我以為你會在家裡等我。」
他這次的出院比較麻煩,身上的炎症還未消除,尿袋一直固定在身邊,每日還需要打消炎的藥水,甚至藥的吃法都要發生改變,激素類的藥物也是一顆一顆的灌下去。
好在吃了嘔吐犯噁心的情況倒是消失了些,但也加上了每日用餐半小時後輕輕按腹部助消化的間歇性按摩。
這也是為什麼,謝醫生想要讓他再回康復醫院住幾天的原因。
但是一向活死人一樣任他們折騰的傅瑾承難得的使了性子。
「本來是想在家等你的。」
宋知念側著坐到了床邊,她拉過傅瑾承的手,給他揉著上面的關節:「但想想,還是想過來陪你。」
她這是第一次接自己出院。
傅瑾承抿著唇,嘴角勾起,他握住了宋知念正在按著自己的手:「我很高興,你來陪我。」
他的笑容淺淺的,但眼眸之中還能看出他的喜意。
「想要我接就說嘛。」
宋知念的另外一隻手胡亂揉了揉他的頭髮:「昨天還說讓我有空再來,我要是不來,是不是又會不開心?」
傅瑾承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就看著她,略有些無辜地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