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是囚禁我妻子的瘋子,你說我是逼死/你媽媽的變態,可你買這幢房子,你深夜去女孩家樓下,你去觀察她在生活中的一切,你和我這個瘋子變態,又有什麼兩樣?
——傅瑾承,你承認吧,你也是一個瘋子,一個和我一樣的瘋子。
傅行止的話在他的腦海之中不斷地徘徊著,那張臉道貌岸然地笑著,他的父親站在道德的懸崖下,對站在崖邊的他伸出了雙手。
那雙手死死地拉住了他的輪椅,想要將他一起扯入無邊的深淵中。
傅瑾承的臉上出現了掙扎,他掙扎著想要逃離懸崖,卻被輪椅禁錮著,一下下,被他拉到崖沿。
「阿承?阿承?」
見傅瑾承眼眸空洞,宋知念忙拉緊了他的手,半靠在床邊,一下下地摸著他的腦袋、臉頰,試圖喚醒他的意志。
她猜到了他們父子之間關係差,可沒料到,到了這樣的地步。
宋知念乾脆起了身,和他一樣半靠在床上,手從他的脖頸後穿過,半抱住了他。
傅瑾承像是終於有了反應,他的目光漸漸聚焦。
他側過身,靠在了她的懷裡。
宋知念撫摸著他的頭髮,手指從他的髮絲之中穿過,帶著令他心安的觸感;她時不時低下頭,感受他的體溫。
許久之後,傅瑾承終於動了動,他疲憊地靠在她的懷裡,肩部蜷縮著,將自己完全置於她的懷抱之中。
傅瑾承的個子很高,這樣靠在她懷裡,顯得他們的動作看上去有些滑稽。
「念念,我和他不一樣。」
他說。
第51章 傅行止恨他,他也同樣恨……
「你不會和誰一樣?」
宋知念側靠著頭,微微拉開了一些和傅瑾承之間的距離。
但是這一個疑問,下一瞬間就被心疼所打破。
從她的角度看去,能夠清晰地看到傅瑾承臉上現在紅腫起來的巴掌印,那上面已經被塗了藥,可看上去依然嚴重。
足以看出,扇他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氣。
「是傅行止嗎?」
宋知念將掌心覆蓋在他的臉上,掌心之下,那塊肌膚滾燙的異常。
能打他的人,除了傅行止,宋知念想不出其他的人。
傅瑾承輕輕地嗯了幾聲,像是回答她這一個疑問,也像是默認了她的第一個提問。
他拂開了宋知念的掌心,卻在下一刻把宋知念剛剛將兩人分開的距離彌補了起來,如同方才一樣縮進了她的懷裡。
宋知念有些哭笑不得,她們之間方才的距離太近,兩人之間的空氣並不流通。
她有些無奈地捏捏傅瑾承的後頸:「我是怕你悶到自己。」
但他卻搖了搖頭,依然靠在她的懷裡,一副不願離開的模樣。
宋知念也沒有攔他,她哼著不成調的小曲,順著他的背部的脊椎向下撫摸,試圖給他放鬆背部的肌肉。
過了一會,宋知念才猛然感覺被傅瑾承的靠著的那一片衣領處,似乎有些溫熱潮濕的感覺。
她撫摸的動作一下下變慢,原本在他感知平面以下的手,重新轉回到了脖頸處。
她的下顎抵住他的額頭,幾乎是將他的上半身完全抱在了自己的懷裡。
「怎麼了,阿承。」
她輕聲問道,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他對你說什麼了?」
在她離去之前,傅瑾承雖然因為自己父親的到來有些情緒不佳,但遠遠還到不了現在這般的狀況。
在這短短的一個多小時裡。
他究竟,遭遇了什麼?
傅瑾承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聲音聽上去是平靜的,但是他卻像是控制不住一般輕輕地顫動了起來。
「念念,或許,我才是一切災禍的根源。」
他的聲音在穿越了衣物的阻隔,顯得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其中的悲慟,卻還是清晰地傳到了宋知念的耳中。
宋知念不明白傅瑾承為什麼會這麼說,她手中的動作停滯了一下,卻還是繼續竭盡所能地安撫他。
「阿承,你不是災禍,你沒有做錯什麼。」
傅瑾承於公於私,都已經做到了一名繼承人、一個哥哥應該做的一切。
可他卻在她的懷裡搖了搖頭。
「念念,是我的錯。」傅瑾承推開了她,他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慘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