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愉看見他,剛上前一步,賀璽冷臉看過來。
「你別過來。」賀璽打開水龍頭,迅速搓洗手上的油污,「我身上髒。」
干起活來就是這樣,弄髒是不可避免的,但每次回家前他都會洗乾淨,用沐浴露洗兩遍,不會把這裡的味道帶到家裡去。
蘇愉聞到會難受。
賀璽洗完,擦乾手,脫下身上的工作外套,他問蘇愉:「餓了嗎?」
蘇愉搖搖頭:「不餓。」
她問賀璽:「你餓了嗎?」
她坐著玩手機,又沒消耗什麼,反倒是賀璽,幹了那麼多重活,他才會累會餓吧。
賀璽說:「我還好,不餓。」
說了
不餓,賀璽還是拿出手機:「我點外賣吧,有什麼想吃的嗎?」
蘇愉:「我都可以。」
賀璽沒再問,他點了蘇愉喜歡的菜,一個香芋排骨,一個醋溜土豆絲,另外還有個水煮肉片。
蘇愉忍不住問他:「你喜歡吃什麼?」
「沒什麼喜歡吃的。」賀璽回答,「能吃就行。」
「肯定有相對喜歡的。」蘇愉踮起腳拿紙巾給他擦了擦汗,「你不要什麼都只想著我。」
她頓了頓,輕聲說:「你才辛苦了。」
第37章 「一起洗。」
賀璽這個人,永遠不知道辛苦。
年少的時候,他從父親拳腳下逃出來,後來剩下他自己,邊賺錢邊讀書,辛苦在活著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就算到現在,他生活有了不錯的改善,還是在檢修間一待就是大半天,冬天寒冷,夏天炎熱,出來時往往滿頭大汗,傷痛對他來說更是家常便飯。
但賀璽從來不會認為這些辛苦。
——你才辛苦了。
這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這話。
賀璽眼神黑沉沉地看著蘇愉,他搖搖頭,低聲回:「不辛苦。」
蘇愉有點心疼。
她眨了眨眼,眼眶泛起酸澀的水汽,心裡不同的滋味已經在翻滾。
這明明是賀璽的日常工作,蘇愉卻看著難受,總覺得他到現在,其實可以過得輕鬆一點兒的。
蘇愉搖搖頭說:「我不想你辛苦。」
賀璽沒說話。
他低頭看著蘇愉,抬手掃了掃她頰肉,一向冷漠的眼底變得有了溫柔。
他知道她在心疼他。
蘇愉的心疼抵得過太多東西,他聽到這一句就夠了。
吃了午飯後,蘇愉在休息區眯了十分鐘,賀璽繼續理帳,到下午三點,兩人一起去了一趟民政局。
帶了身份證和離婚受理回執單,去撤銷離婚申請。
今天正好是冷靜期的第三十天。
領證的時候蘇愉都沒這麼緊張,那時候只想著外婆,想著她的病,完全沒有覺得結婚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就覺得是多了個證件,多和一個人有了關聯。
遞交申請更是毫不猶豫。
當時她想著,冷靜期一過,她就又成為那個自由的蘇愉了,回到一個人生活的日子會更好。
現在撤回離婚申請,蘇愉覺得是完成了一件比結婚還了不得的大事。
蘇愉之前就了解了,冷靜期結束後只要不過來申請離婚證,照樣視為撤回離婚申請,即使這樣,她還是想過來一趟,至少想把這份協議銷毀了。
今天周一,民政局人不多,工作人員還笑著對他們說,祝他們百年好合。
依稀記得,辦結婚的時候也聽過這句話。
蘇愉笑著說了句「謝謝」。
從裡面出來,回到車上,蘇愉拿著確認書,她又翻了翻。
蘇愉有種鬆口氣的輕鬆感。
她想到他們現在還依舊是夫妻,法律意義上的夫妻關係,也算是給彼此身份的人,暢然和喜悅同時襲來,蘇愉轉頭看向賀璽,朝他笑了下。
以後都不來這裡了。
「你以後能不能別這麼好說話?」蘇愉有點埋怨地說,「我說離婚你就答應,不離婚你也答應,那我當時說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挽留我一下?」
賀璽淡淡問:「我挽留了就有用嗎?」
「那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蘇愉巴巴地說,「我很心軟的。」
蘇愉也不是在跟他秋後算帳,就覺得有些事都是冥冥之中的緣分,可人生如戲,再多的緣分也容易被磋磨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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