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沒說貴妃誆朕。」天佑帝淡聲道:「既是真病了,剩下的《弟子規》可以不必抄了。但今年的冬獵也不必去了,免得又凍著了!」
「陛下!」
「父皇!」
溫貴妃和二皇子同時急了。
天佑帝:「朕同小六和小五也是這般說的,朕是天子,對待皇子當公平,貴妃當理解朕!」沒道理都裝病了,又想著去冬獵。
天下哪有既要又要的好事。
二皇子面色白了幾分,咬牙問:「父皇既說公平,那小七呢?」他倔強道:「兒臣本也不是嫉妒小七,但小六說得對,上書房那事是小七起的頭。既然都罰了,為何父皇獨獨不罰小七?」
天佑帝擰眉:「朕自會罰小七。」他立刻肅聲吩咐身後的馮總管:「你現在就去上書房宣朕的口諭,令七皇子抄寫《弟子規》五十遍!」
「這?」馮總管看了眼溫貴妃,低頭道:「陛下,七皇子還未正式進學,《弟子規》恐還認不全……」
天佑帝看向馮總管:「讓你去就去,囉嗦什麼?啟兒既然要公平,朕給他便是!」
馮總管應是,匆匆去了。
二皇子沒什麼血色的臉一下子漲紅了,又羞又窘,語氣里不自覺就帶了些鼻音:「父皇,兒臣繼續寫便是。太子哥哥能做到的,兒臣也能做到。」
「啟兒!」溫貴妃面色也不怎麼好看。
若是再寫下去,難保不會真的生病。
「陛下!」溫貴妃也開始示弱,「你何必拿話激啟兒,臣妾就這麼一個兒子,溫國公府也就這麼一個外孫,萬一啟兒有什麼好歹,您是想要臣妾和父親的命啊!」
「貴妃慎言!」天佑帝一聽她提溫國公,心中不悅:「朕何時激啟兒了,小七有錯,確實該罰!」
溫貴妃雙眸含淚,仰頭看向天佑帝:「陛下是對臣妾不滿嗎?自入秋以來,都未正眼瞧過臣妾,見面了也這般絕情?」
天佑帝不願意當著兒子的面說這些,只道:「愛妃多慮了,朕只是近日事務繁忙。皇后那,朕也未過去。」
其實是近日被小七搞得身心俱疲,龍脈好像真出了點問題。
他沒好找太醫瞧,倒是找國師聊了幾句。
國師只道讓他養養精氣,日日隨他練幾套養生的拳法。
國師那拳法,慢悠悠、軟綿綿的,瞧著實在難受。
天佑帝暫時不想搭理他。
溫貴妃聽罷,暗自垂淚。
天佑帝雖不喜貴妃的跋扈,但兩人年少夫妻,到底是有幾分真情在的。他耐著性子寬慰了溫貴妃幾句,見她收住了眼淚。這才藉口還有軍機要務沒有處理,起身出了流華宮。
只是他才走出流華宮沒多久,下一秒,他又出現在二皇子的寢殿內。
溫貴妃對著他垂淚:「陛下是對臣妾不滿嗎?自入秋以來,都未正眼瞧過臣妾,見面了也這般絕情?」
天佑帝猜想,小七那孩子定是接到口諭了。
沒關係,他堅持哄貴妃幾次,那孩子就認命了。
他下聖旨前就想過,小七還未正式進學,五十篇《弟子規》鐵定抄不完。
但就算他一個字不寫,頂多冬獵不能去,
貴妃和老二這,今日是必定不能破例的。
天佑帝面無表情的走流程:「愛妃多慮了,朕只是近日事務繁忙。皇后那,朕也未過去。」
溫貴妃聽罷,繼續暗自垂淚。
他想著反正時間會繼續回溯,乾脆連哄也懶得哄溫貴妃,轉身就走。
然後就那麼直接走出了流華宮,走過了容華道,到了御花園時,時
間依舊沒有回溯。
天佑帝疑惑,停下看著空蕩蕩的荷花池沉思:事情有些不對勁,按照小七的性子,不可能只回溯一次。
他正想讓暗衛去瞧瞧那孩子,就見那孩子正在他對岸,身後還跟著幾個奴才。
馮祿和幾個小太監也在不遠處。
那孩子越往前面走,越靠近荷花池。
天佑帝想起先前那孩子掉進荷花池的事,忍不住蹙眉。剛轉頭,想吩咐侍衛過去提醒一句,就聽見對面撲通一聲響。
他立刻看向對面,就見那孩子已經掉進了河裡眨眼不見了。
他身後的幾個奴才嚇得要死,小路子立刻跟著跳了進去,緊跟著馮總管身邊的幾個小太監也衝到岸邊跳了下去。
一時間河岸上像下餃子一樣,撲通撲通響。
天佑帝帶著侍衛三步並兩步往對岸趕,待終於趕到對岸時,就見那孩子被小路子舉了起來,抹著臉咳嗽了幾聲。
天佑帝狂跳的心終於定了定,正要開口訓斥那孩子幾句,時間又被回溯。
他又重新回到了流華宮。
溫貴妃第三次對著他垂淚:「陛下是對臣妾不滿嗎?自入秋以來,都未正眼瞧過臣妾,見面了也這般絕情?」
剛好回到了兩刻鐘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