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孛木吉爾阿赤炎在幽禁中病故,看他一身孝服,看來是真的了。
只是孛木吉爾阿赤炎和柔善公主素來不和,阿池兒選在柔善公主的冥誕上過來,是故意還是有意?
文武百官的視線跟著阿池兒的身影移動,阿池兒手捧著一個復古繁複的木盒,木盒子一圈用蜜蠟封住。他來到天佑帝近前,朝著天佑帝跪下,高舉木盒,悲痛道:「陛下,這是王臨終前讓阿奴呈給您的!」
天佑帝盯著木盒看了兩秒,問:「裡面是何物?」
阿池兒道:「阿奴並不知曉,王只說和柔善公主有關的物件,需要陛下親自查看。」
天佑帝朝馮祿看了一眼,馮祿立刻上前,接過木盒。伸手揭開蜜蠟,拉開銅鎖,盒子打開。木盒子裡躺著一支素淨的白玉簪,這玉簪是柔善公主出嫁前就一直戴著的,柔善公主死時,玉簪不義而飛。
天佑帝找了許久,也為見到。
如今看到,睹物思人。尤其是恰逢柔善公主冥誕,天佑帝內心觸動。
白玉簪底下是一疊發黃的信件,信封上的字天佑帝極其熟悉。他年幼時,時常看見他母后寫信去大聿,想大聿皇帝准許她回去探親。
但這些信件一份也未有回信。
天佑帝眸色冰冷,冷冷盯著跪在地上的阿池兒:「這些信為何會在孛木吉爾阿赤炎手裡?」
阿池兒沉聲道:「柔善公主的母妃周太妃一死,大聿驛館就拒絕替公主送信。公主是死在對大聿陛下的絕望里,而不是因為王!」
天佑帝嗤笑:人都死了說這些有何意?
他伸手拿起白玉簪,白玉簪拿起的一剎那,裡面的信件就化作碎末沖了出來。碎末化成黑色的飛蛾衝進人群,飛蛾接觸到人的皮膚就腐爛一大塊。
文武百官驚懼後退,宮妃尖叫四散,祭台上亂成一團。趙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撞得往後仰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天佑帝眼神冰冷:阿池兒是算準了他一定會拿他母后的遺物!
小小的黑赤飛蛾而已,以為能造成多大的傷害?
阿池兒也沒想過能造成多大傷害,他只是不想活了,製造混亂想和面前的天佑帝同歸於盡,以告他的王在天之靈。
趁著混亂,他抽刀直刺天佑帝腹部。
天佑帝冷喝,當胸一腳,將人踢得吐血,倒飛出去。
白九立刻抽刀,帶著侍衛衝上去。
被踢飛的阿池兒匕首橫劃,衝到最前的侍衛手被劃開一道口子,鮮紅的血,霎時變成黑褐色。
匕首有毒!
白九砍過去前,阿池兒又連翻幾個身,恰好滾到了趙硯邊上。他瞧見趙硯一身皇子裝扮,想也沒想,爬起來伸手就抓住趙硯的後脖領,用刀抵住他的脖子。
「小七!」被擠出老遠的麗嬪嚇得要死,拼命掰開擋在面前的侍衛,試圖上前。
太子和六皇子也同時喊出了聲,五皇子嚇得往後躲,二皇子幾人也嚇得臉色浮白。
溫貴妃和雲嬪倒是暗自高興。
圍在四周的侍衛見此,遲遲不敢上前。
天佑帝眸色淬冰:「放開小七,朕留你全屍!」
阿池兒哈哈大笑:「孛木吉爾葉達努,你殺死了王,那就用你兒子的命相抵!長生天會懲罰你這個背祖忘德,殺兄囚父的畜生!我阿池兒詛咒你,斷子絕嗣……」
他話還沒說完,就慘叫一聲。
被他抵住脖子的小孩子張口咬在他的手腕上,力道之大,簡直是將他的手骨咬斷!
這孩子,想死!
阿池兒手上用力,匕首用力一拉……
「小七!」麗嬪當場就暈死了過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道:玩了,七皇子死定了!
唯有天佑帝,反倒沒那麼擔心。
果然,下一秒,時間回溯。
阿池兒捧著木盒,在萬眾矚目中再次向他走來。
天佑帝眸色冰冷,沉靜的看著。
在阿池兒跪地前,目光又落到了人群里的小孩兒身上。小孩兒亦如先前一次一樣,安靜的站著,沒有任何要提醒他的意思。
天佑帝擰眉,略覺得奇怪。
阿池兒把木盒高舉過頭頂,再次悲痛道:「陛下,這是王臨終前讓阿奴呈給您的!」
天佑帝盯著木盒看了兩秒,再次等那孩子提醒,但趙硯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若是他此刻改變了先前的行事,這孩子會不會懷疑他知曉回溯時間的事?
他只得繼續剛剛的對話:「裡面是何物?」
阿池兒又道:「阿奴並不知曉,王只說和柔善公主有關的物件,需要陛下親自查看。」
人群里的趙硯還是沒有動作。
此時劍在弦上,又不能驚動阿池兒。
天佑帝朝馮祿看了一眼,馮祿立刻上前,接過木盒。在馮祿手搭上銅鎖的一剎那,天佑帝突然抽出白九的刀,一刀將阿池兒捅了個對穿。
阿池兒雙目圓睜,完全沒明白怎麼一回事,整個人仰面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