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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拉著往城樓下走,麗嬪剛想彎腰來抱他。冷不防斜刺里突然衝出一個宮女,朝他後背狠狠一推。

來了來了,終於來了!

趙硯激動壞了。

他回檔,然後在那股力道襲來之前,突然一個矮身蹲下。那宮女力道沒收住,雙手撲了個空。慣性從城樓的最高處滾了下去,連帶剛往下走的一眾妃子也被她帶著摔滾下去,然後如同多米諾骨牌似的,咕嚕嚕滾了一地。

走到最後一階石階的天佑帝聽見聲音,及時閃到一遍。跟在他身後的馮祿就沒這麼幸運了,被身後的滾下來的嬪妃砸了個正著。整個人飛撲了出去,孝懿太后的牌位也跟著飛起,然後重重摔下。

砰咚一聲砸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上,瞬間四分五裂。

馮祿魂都快嚇掉了,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慌忙爬起來,把稀碎的靈位全都兜進衣服里,戰戰兢兢的朝天佑帝跪下:「陛下,奴才罪該萬死!」

天佑帝臉冷得能掉冰渣子,扭頭往台階上滾坐起來的一眾嬪妃看。

他目光掠過被太子扶著靠牆站立、一臉驚魂未定的姜皇后。落在坐在姜皇后身後,摔得狼狽不堪的雲嬪身上。

雲嬪都快嚇死了,連忙朝身後一指:「陛下,不是臣妾,是許嬪,是許嬪撞臣妾!」

許嬪也被撞得昏頭轉向,她一口否定:「不是臣妾,臣妾也是被人撞了。」

天佑帝的目光又略過許嬪繼續往上,然後在一群人仰馬翻的最頂端看到了呆呆站在那不動的麗嬪和蹲坐在石階上,瞪圓眼睛,一臉無辜的趙硯。

以及,趙硯身後驚悚的溫貴妃和神情凝重的白九。

天佑帝直覺這事和趙硯有關,因為方才時

間回溯了。

他長久的盯著趙硯,趙硯盯著馮祿兜著的一堆碎靈位,嚇得舌頭打結:「我,我不是故意躲的……是她推我!」他伸手往下一指,指向滾到半路,被撞得鼻青臉腫正在呻吟的宮女。

「父皇,她想推兒臣下城樓,摔死兒臣!」

那呻吟的宮女掙扎著爬起來,連連搖頭否認:「陛下,奴婢沒有,是麗嬪娘娘伸腳絆了奴婢一下,奴婢才從上面摔下來的,並未推七皇子……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麗嬪瞪大眼指著自己:「本宮絆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她扭頭看向身後的溫貴妃和白九,高聲道:「貴妃娘娘和白統領還在身後呢,你讓他們二人說說,我怎麼就絆你了?」

天佑帝也看向兩人,溫貴妃面無表情道:「臣妾方才並沒有注意。」

白九有些為難,他和一眾侍衛方才都在低頭恭送貴妃,是以也並未瞧見。

雖知七皇子並不會說謊,但他也不能睜眼說瞎話。

「我,臣妾……」麗嬪冤枉死了,指指自己,又指指那宮婢:「本宮怎麼瞧著你是貴妃身邊的人?」

此話一出,眾人才注意去看那摔得不成樣子的宮婢。隔了幾息,皇后身邊的連枝出列道:「陛下,這婢子確實是貴妃宮裡的二等宮婢青黛……」

「好像確實是。」

「雖摔得慘了些,但衣裙做不得假,方才我好像瞧見她就是站在溫貴妃身後的……」

被扶起來的嬪妃頓時竊竊私語。

溫貴妃臉色難看至極,她方才確實親眼瞧見青黛伸手去推七皇子。

她震驚疑惑,不知青黛為何這樣做。

心裡想了無數種可能,暗恨青黛這是想害死她。

麗嬪問話的一瞬間,她第一反應就是否認:只要青黛沒有推七皇子,那這事就和她這個主子無關。

「是本宮宮裡的人又怎樣?她都說了,是麗嬪絆她,才致使她摔了。」溫貴妃故作惱怒:「你嬪,本宮方才不過是阻止陛下封妃,多說了兩句。你就要用這種下作手段,報復回來?你是想說本宮的婢女弄壞了太后的靈位,還是說她謀害皇子?做人不要太貪心,難道你還想直接奪了本宮的位份去,直接做貴妃?」

溫貴妃越說越覺得是這樣。

雙方堅持各執一詞,堅持不下。

天佑帝雖更偏信自己兒子,但又覺得貴妃不至於那麼蠢,這種場合居然讓自己身邊的宮婢去推小七。

沒有證人,還真是個麻煩事。

趙硯小大人嘆氣,起身看向天佑帝:既然沒證人,那就讓父皇自己看好了。

天佑帝正想問他要做什麼,下一秒,他又回到了台階之上。他往下跨的步子一頓,驀的回頭。就瞧見城樓上的小七被那宮婢狠狠一推,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朝著他飛撲下來。

見這孩子絲毫沒有再回溯的意思,天佑帝瞳孔劇縮,一把推開身後的馮祿,連跨幾級石階,張開雙手穩穩將人接住。巨大的衝擊力撞得他踉蹌兩下,連退數步後,背脊直接撞在了左側的城樓石牆之上,發出疼痛的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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