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硯一想也是,路上圍堵的人還能靠回檔躲開。姜皇后直接守在東宮,他們總不能不回來。
他小聲問:「我陪太子哥哥一起進去吧?」
太子搖頭:「不必了,你先走,一個人挨罵總比兩個人挨罵好。」
趙硯只得鬆開他。
太子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走了幾步,朝姜皇后行了一禮:「母后。」
姜皇后掀起眼皮瞧他,肅聲問:「如何又出宮了?」
太子:「今日有事,便出宮了?」
姜皇后又問:「是你有事,還是七皇子有事?」
太子不語。
姜皇后語氣不悅道:「太子可有算過,你這次是這個月第幾次出宮?」
太子抿唇:「第五次……」
姜皇后眸色轉冷:「身為儲君,不思國事,整日跟著七皇子瞎胡鬧,你可知錯?」
太子乖順垂眼:「兒臣知錯,母后罰兒臣便是。」
姜皇后從前覺得這樣知錯就認的太子很好,但此刻看著他低垂的頭,只覺他渾身都透著不服。
她深吸一口氣:「你上次也是這般說,但罰了這次依舊敢出去廝混。」
太子據理力爭:「母后,兒臣出宮並不是廝混,兒臣說了,是有事。」
姜皇后不想同他說這個,只道:「近日不許再出宮了,你和阿瑤的婚事將近,本宮會將阿瑤接進宮學習大婚禮儀。你在宮中多同她說說話,也好培養培養感情。」
太子半晌沒搭腔。
姜皇后擰眉瞧著他:「怎麼不說話?」
太子咬咬牙,最終還是道:「母后,兒臣不想娶阿瑤表妹。」
姜皇后臉色立時就變了,冷聲道:「由不得你想不想,這婚事是你幼時就定下的,你只需履行就好了。」
太子想好好同她說:「母后,您自幼就同兒臣說兒臣是太子,是儲君,君子曰處當有主。兒臣想同您說,兒臣於阿瑤表妹只是兄妹之情。若是強行成婚,只會耽誤了她!」
姜皇后瞧著他:「那母后還同你說過,不可忤逆父母,你可有做到?」
太子問心無愧:「前十五年,兒臣從未忤逆過母后。但成婚一事,事關阿瑤表妹終身,兒臣不得不說。」
姜皇后:「阿瑤很喜歡你,自小就認定是你的太子妃,你若不娶她,才是誤了她的終身。」
「母后!兒臣真不能娶她。」他很清楚,自己真不喜歡阿瑤表妹。
姜皇后:「是你阿瑤表妹不好看?」
太子搖頭。
姜皇后繼續耐著性子問:「還是她太過嬌縱?」
太子抿唇沒搭腔。
姜皇后深吸一口氣,好生勸慰:「你也知曉,你舅舅舅母就這麼一個嫡女,是嬌慣了些。她嬌縱總也是閨閣之中的打鬧,待進了宮,成了太子妃,自然會改。」
姜皇后只有一個嫡兄,嫡兄之下也只有一個嫡女,餘下還有一個庶子,對姜瑤這個嫡女全家自然是捧在手心的。
姜皇后對太子嚴厲,對姜瑤卻格外嬌慣。可以說,姜瑤自小享受到寵愛比之皇室公主還盛,也就造成她性子格外嬌縱。
太子無奈:「母后,一定要是阿瑤嗎?」若一定要成婚,他也不反對的,但前提是這人一定不能是姜瑤。
他有預感,若是兩人成了婚,必定是一對怨偶。
姜皇后和他對視,堅定點頭:「必須是阿瑤!其他旁的女子本宮不會答應她成太子妃的!」
太子:「姜家庶女也不行?」至少他看姜菡更順眼些。
姜皇后:「不行!」
太子一如往常垂下眉眼,似乎就要屈服了。但下一瞬,突然又抬頭,堅定道:「既然如此,那兒臣去同父皇說清楚。」
他同姜瑤的婚事出生時母后就同父皇提過,但父皇一直沒允,直到他六歲那年。在母后和外祖父的合力撮合下,父皇才准許的。
他猜想,父皇並不想外戚獨大。
尤其是現在溫國公兵權被奪,溫妃被降了位份的情況下。
他好好同父皇說,父皇應該不會向母后這樣強烈反對。
姜皇后終於怒了:「放肆!說來說去,你不是不想成婚,只是不想娶阿瑤!」
太子沉默算是默認。
姜皇后起身,氣惱道:「自從七皇子來東宮後,你行為出格就算了,如今竟生出這個樣的想法,頂撞忤逆母后!若他再住下去,你是不是有一日要以太子之尊,斥責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