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嗤笑一聲:「什麼兄弟情義?你我心知肚明,他連你的兄長都不是!他搶走了本該屬於本王的東西,如今落到這個下場就是命,你何必多此一舉?」
趙硯用力甩開他的手:「那希望你哪日遇到困難,也沒人會為你多此一舉。」說著逕自往冷宮去了。
二皇子陰沉著眉眼,盯著他背影。也未走,就在冷宮外等著,半個時辰後,見趙硯垂頭喪氣的出來了。他眉眼才舒展,唇角翹起,譏諷道:「讓你別去,自討苦吃!」
趙硯就像沒瞧見他一樣,直接走了。二皇子立刻也跟在他身後,逕自到了東宮外。
趙硯和白九交涉了幾句,從小路子手裡接過食盒就進去了。
二皇子
還想跟,就叫白九攔住。他擰眉,不悅道:「七皇子能進,緣何攔著本王?」
白九實話實說:「方才七皇子請了陛下口諭,可進去探望太子。二皇子若也想進去,去請陛下口諭吧。」
二皇子陰沉著臉瞧他,雙方僵持了片刻。他冷笑一聲後,掉頭走了。
跟在他身邊的侍從小聲勸慰道:「殿下莫氣,待您入主東宮,還不是想進就進!」
二皇子面色這才緩和了,只是沒有親眼瞧見往日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狼狽的一面,他甚是可惜。
然而,就算他進了東宮,也瞧不見太子狼狽的模樣。
即便在最糟糕的境地里,太子依舊保持儲君該有的儀態和風度。
他儀容整潔,端坐在書房內,瞧見趙硯過來,才顯出幾分急切來。
「小七,母后和姜家怎麼樣了?」東宮被圍困,消息進不來出不去,他這一日如坐針氈,半點也不敢合眼。
趙硯把食盒放到案桌上,關切問:「蓮笙說你從昨夜就沒吃過東西?」
太子摁住他開食盒的手,著急問:「吃東西不急,孤不餓。你先說說,母后和姜家怎麼樣了?」
趙硯眼圈紅紅:「太子哥哥只關心別人,也不想想自己的處境。」
太子見他眼眶蓄淚,嘆了口氣,反而安慰他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孤當了十六年的太子,享了常人不敢想,已經夠本,何須在意生死。你先說,母后和姜家如何了?」
趙硯:「皇后娘娘被父皇打入冷宮,自縊身亡,姜家被集體押入大牢等候發落……」方才他去冷宮瞧了,姜皇后留下兩份書信,一份是給父皇的,信中言,她願意一死,望父皇念在年少情分上免了姜家人和太子的死罪。
還有一封是留給阿瑤表姐的。
趙硯看著關切的太子,沒敢說。
皇后娘娘至死念的都是自己親生女兒。
太子心神震動,一下子跌坐在木椅上,呢喃道:「母后死了……」他楞了一會兒神,眼淚滾滾落下。
這還是趙硯第一次瞧見他哭,頓時也慌了神:「太子哥哥,你別難過。」說著到處找東西,想給他擦眼淚。奈何手上一條帕子也無,只能無措的站在邊上干看著。
太子突然起身往外走,趙硯一把拉住他,急道:「太子哥哥,你要去做什麼?」
太子啞著聲道:「去求父皇饒外祖父和舅舅一命,他若覺得恥辱,儘管拿孤的命去!」
「太子哥哥!」趙硯砰咚把書房的門關上,整個人擋在門口。勸道:「你現在莫要往父皇面前湊,父皇若真心想殺姜相國,你去求了也沒用,現在保住你的命更重要!你是姜家的嫡子,相信姜相國他們也想你好好的。」
太子伸手去扯他,喝道:「你讓開!」
「不讓!」趙硯繼續勸:「皇后娘娘最後的心愿就是你能免於一死,她用自己的命求父皇,你莫要衝動!」
聽到姜皇后,太子眼眶通紅。
趙硯信口胡謅:「皇后娘娘自縊前留下一封信,求父皇饒你一命。太子哥哥,你萬不能讓皇后娘娘失望。」
太子漸漸冷靜下來。
趙硯小心翼翼瞧了他兩眼,然後又道:「我求了父皇好幾次,他都未鬆口。你現在去求也於事無補,不如依舊按照我們的老計劃行事。你死遁,你和皇后娘娘都沒了,父皇或許會心軟,放姜家人一條生路……」
父皇因為皇后娘娘的死,現在還沒回神呢。太子哥哥必須趕緊死,死得越快越好。
太子抬頭瞧他:「孤真的沒了,父皇不是更容易心軟?」萬一被父皇發現自己死遁,那姜家幾百口人必死無疑。
趙硯連忙道:「萬一你真死了,父皇還是要殺姜家人,豈不是白搭。你先死遁,若是父皇不心軟,你還能找人劫囚劫法場不是?」
他也不管自己說了什麼,只想著想把人忽悠死。
哎,有時候太忠義真不是件好事。
他語重心長道:「太子哥哥,您就聽我的。阿瑤表姐一個人還在崇州呢,姜家出事了,你總要顧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