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落葵的肩頭:「你也累了,先下去歇息吧,我來守上半夜!」她生怕落葵不聽勸,臨了又強調一遍:「記住我說的了嗎?」
落葵紅著眼睛點頭:「是,我聽嬤嬤的便是。」說著,端起桌上的藥碗就往外走。
黎嬤嬤緊跟著出了寢殿,小聲吩咐門口的小宮婢道:「你去守著落葵,別叫她出了紫和宮。」
小宮婢應是,跟在落葵身後一起走了。
天色黑沉,整個紫和宮靜悄悄的。四周枝葉浮動,守在暗處的暗衛等了幾個時辰,也不見裡面有動靜。
眼看著臨丑時,暗衛首領匆匆回到長極殿,將事情稟報了。
天佑帝還在批閱奏摺,聞言,頭也沒抬:「人沒出來,你們不會把人弄出來?」這紫和宮戒備竟然比鳳棲宮還森嚴,絕對不簡單。
一旁的趙硯瞪大眼:什麼叫把人弄出來?
天佑帝看向同樣一臉呆滯的暗衛首領:「把人綁了,在找幾個人去慎刑司劫囚……」
趙硯悟了:先偽造事件,然後當面對峙,擊潰對方心理防線。
紫和宮沒有宸妃坐鎮,也許那些宮人就招了。
「父皇,這樣好嘛……」
天佑帝擰眉:「有何不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這不還有個作弊利器在,若是猜錯了,回溯便是。就當今夜的事沒有發生。
暗衛首領絲毫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嚴格執行天佑帝的命令。
要綁人,自然是要綁宸妃的親信。
暗衛觀察了一陣,宸妃的親信有兩個,一個是黎嬤嬤,一個是落葵姑姑。黎嬤嬤正在宸妃身前伺候,落葵自然是最佳人選。
於是,原本就睡不著的落葵,被人一個手刀劈暈了過去,然後悄無聲息運出了紫和宮。
輕微的風聲刮過,幾片樹葉飄落,落在了宮婢的銅盆內。宮婢訝異的抬頭看了兩眼,然後將銅盆里的樹葉挑了出來,繼續走。
進了寢殿後,將銅盆擺到小几上,絞了帕子遞到黎嬤嬤手裡。黎嬤嬤接過帕子,開始給宸妃擦拭手腳。
擦完後把帕子還給宮婢,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宮婢恭敬回:「丑時一刻。」
黎嬤嬤訝異:「丑時一刻了?落葵呢?怎麼不見她來?」平日交接的時辰,落葵都是來得最準時的。
「你去喚落葵來。」
宮婢應是,又趕緊出去了。不過片刻又匆匆跑來,壓低聲音道:「黎嬤嬤,落葵姐姐不見了,屋子裡也沒人。」
黎嬤嬤連忙問:「春芝呢?我不是讓她守著落葵?」
她話落,那叫春芝的宮婢就出現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她面前:「嬤嬤,奴婢也不知怎得就睡著了。」
黎嬤嬤想起落葵先前的話,頓時有些不好的預感。她連忙道:「你找幾個人,在紫和宮好好找找。」
宮婢又匆匆出去,帶著人提了燈籠在紫和宮找了一圈,依舊沒找到人。
她正想親自去找,床上的人就咳了兩聲。
黎嬤嬤忙迴轉身走到榻邊去瞧,宸妃就睜開了眼。
她驚喜:「娘娘,您終於醒了?」
宸妃虛弱的應了聲,黎嬤嬤連忙吩咐還杵在那的宮婢:「快去找太醫過來,娘娘醒了。」
宮婢歡喜的應了聲,邊往外走邊道:「快去請太醫,娘娘醒來了!」
紫和宮的燈依次亮起,有宮人急匆匆往外跑。
守在樹上的玄一立刻精神起來,豎著耳朵聽裡面的情況。
很快,太醫被請了來。
替宸妃把過脈後,長舒了口氣,道:「宸妃娘娘算是撿回一條命,不過心肺俱都受損,近日萬不可再動氣。」
黎嬤嬤連連應是,拿了藥方就差人去拿藥。
待太醫走後宸妃強撐著身子要起來,黎嬤嬤扶著她半靠在床頭。邊抹眼淚邊道:「主子醒了便好,下次切莫用這種損傷自身的法子了。」
宸妃眉目疲倦,弱聲問:「本宮昏睡的這段時間,陛下可否來紫和宮盤查過?」
黎嬤嬤點頭:「老奴等都按照您的吩咐回話,並未有錯漏。」
宸妃鬆了口氣,見她又想咳,黎嬤嬤趕緊倒了杯溫水遞給她。
宸妃抿了口水,枯啞的嗓子才好受點,又問:「雲嬪那如何了?陛下有沒有下旨如何處置她?」
黎嬤嬤遲疑兩息後才道:「雲嬪那出了些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