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兵卒跑了過去,伸手去探地上之人的鼻息,發現人已經死了後,驚呼出聲。
其餘兵卒也聚了過來,很快,監工的將軍被請了出來。他檢查了一遍地上的人,沒發現任何異樣,似乎是突然猝死的。
但這兵卒還年輕,素來身體又好,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猝死?
他起身,沉臉環顧四周。
眾人對上他的眼神,皆是懼怕的躲閃。
趙硯和四皇子也不例外。
將軍掃了一圈,沒發現可疑之人,冷聲恐嚇道:「是誰幹的?現在站出來,留你一具全屍!」
沒人說話,更沒人站出來。
將軍冷笑:「很好,既沒人承認,就給本將軍打!這附近幾個工棚的所有人,全部打!打到有人承認為之!」
他話落,三十個幾個兵卒抽出鞭子就開始無差別攻擊,衝著上百個村民用力揮動鞭子。
眾人被抽得慘叫連連,到處亂竄。
人群中不知道誰大喊一聲:「是不是就算俺們研製出了王爺要的火藥,你們也不打算放過俺們,就是要弄死俺們?」
抽爽的兵卒順口就道:「一群螻蟻,不過是王軍的棄子,早死晚死有什麼區別?王爺能讓你們做工是抬舉你們,不要不識時務!」
這意思是,不管他們如何努力工作,都一定會死了?
上百的村民齊齊愣住:原本他們忍氣吞聲,挨打受累,都是在賭自己能挨到南陽王兌現承諾,放他們回家和家人團聚。
這個信念在前面吊著,他們能忍……
如今,這些人告訴他們,就算他們完成了工作也一樣會死。
南陽王在騙他們,這些南陽軍在騙他們。
一瞬的希望破滅,原本戰戰兢兢的村民憤怒了。被抽得皮開肉綻的一個漢子突然操起工棚里石臼就往身邊的兵卒頭上砸去,大喊道:「老子跟你們拼了!」他邊砸邊哭著大喊:「反正老子也見不到俺娘子了,與其被你們折磨死,不如現在死個痛快!」
混亂中,接連有人響應:「就是,拼了,俺兒子的爹就不是個孬種!」
「拼了!大家和他們拼了,反正都要死,殺他幾個反賊,黃泉路上也不寂寞!」
「他們就三十來人,拼了!」
幾百號村民抄石臼的抄石臼,抄木棍的抄木棍,拿鐵錘的拿鐵錘……全都通紅著臉,咬著後牙槽沖了上去。
橫的怕不要命的,穿鞋的怕光腳的。
三十幾個兵丁被打得措手不及,還沒來得及抽刀就被揍趴下了。
高牆和其餘地方的兵卒連忙過來幫忙,雙方大成了一團。
監工的將軍抽刀,想殺人立威,不遠處突然就竄起了火苗。
他大驚失色:這礦場全是硝石和硫磺,一旦著火就全完了。
「快,快救火!」
然而,沒人搭理他。
將軍一咬牙,只得收刀入鞘,自己跑去滅火。
一場仗打得轟轟烈烈,儘管最後還是被鎮壓了下來。但南陽軍的兵卒也集體受傷不輕。
周遭的東西打砸一空,根本沒辦法再繼續做工。南陽兵卒需要修養,所有村民都被集中關到了石窯內。休息下來後,眾人才感覺到身上傷口的疼痛。
眾人都垂頭喪氣的,好半晌,才有一個聲音弱弱問:「那些南陽軍會不會惱怒殺了俺們?」
正在給田老漢包紮傷口的趙硯出聲:「沒有今日,他們照樣會殺了俺們,區別只是早死晚死而已。」
四皇子跟著補刀:「還會多受幾日折磨!」
眾人又是一陣沉默,趙硯繼續道:「俺們提前知道他們不打算放過俺們也好,可以提前想想辦法,如何逃出去。」
縮在人群里的田大柱沒好氣道:「如何逃出去?這四周都是高山,正門又有兵卒把守?」
趙硯:「這四周不是有火藥嗎?把這裡炸掉,他們怕死自然會打開門放我們出去。」
有人遲疑:「那萬一我們也被炸死了怎麼辦?」
田老漢肅聲道:「不過是早死晚死,拉那些反賊陪葬也是好的!」
不斷有人應和:「對,大不了把這裡炸了,咱門同歸於盡!」
只要南
陽兵卒打開門,他們至少還可能有活路。現在這情形,不出去就是死!
田大柱又弱弱問:「我們只能接觸到那些硝石和硫磺,又沒有火藥包,又沒有火摺子,如何炸礦場?」
趙硯:「**我手裡有,火摺子也好辦。那些南陽軍要製作火藥,在沒抓到新的村民前,肯定不會動俺們,讓俺們繼續做工。你們只需要在做工的時候,偷拿些硫磺、硝石和木炭過來,火藥包俺會弄好,然後選一日行動。」
四皇子第一個響應:「那我們還等什麼,沖不出去就炸死這些南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