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硯:原書里,原主不是被逼著讀書猝死的嗎?
難道四哥夢裡在另一條時間線里?
趙硯緊張,繼續問:「你夢裡的太子哥哥怎麼死的?」
四皇子:「被揭穿身份自戕而亡,皇后以及姜家全部被賜死,瑤光郡主依舊被送回崇州老家。太子之位空懸,二哥和三哥暗自較勁,宸妃將溫貴妃催生的事捅了出來,二哥氣得吐血,和溫貴妃生了嫌隙,最後抑鬱而終。我母妃連和舅舅查出宸妃私通嘉義太子的事,三哥被賜死,我被立為太子。老五和老六不服,一個被圈禁,一個被流放……」
好多細節都對上了,趙硯從震驚到懷疑,再到深信不疑。
他穿書這麼詭異的事都發生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他表情頓時複雜,遲遲沒有開口。
四皇子也沉默片刻,最終嘆了口氣,道:「這輩子從你活著開始,事情有點不同了,但太子,二哥,三哥的結果依舊不好……這輩子我也想換一種活法,你能明
白嗎?」
趙硯強硬消化完這些信息,終於開口:「你想怎麼活?」
四皇子:「去西途草原,你知道的,我自幼喜歡騎射,喜歡自由自在。我外祖就是西途貴族,小時候,他同我說過許多草原的趣事。」他將面前的畫徐徐展開。
未乾透的墨跡里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天上盤旋的雄鷹,跟著牧民奔跑的駿馬……
是一副充滿自由氣息的畫面。
亦是趙硯喜愛的自由。
他蹙眉:「你若不想當太子,也不一定非要斷腿。」人只有一雙腿,一旦斷了,就很難完好如初。
四皇子苦笑:「若不斷腿,怎麼斷了我母妃和舅舅以及他們身後之人的念想?」
人的慾念是很可怕的,若不是不可抗力令他失去為儲資格,就只能被動承受所有人的慾念,被推著往上。
他若不願意,就是不孝,不義,不仁。
趙硯咬牙:「還有別的辦法。」
四皇子挑眉:「還有什麼辦法?」
趙硯:「待會在朝堂之上,父皇會讓太醫令查看你腿的情況,你裝瘸即可。」
四皇子:「太醫令又不是吃屎的,我裝瘸他會瞧不出來?」
趙硯:「骨頭裡的是誰也難說,你硬是瘸著,太醫令也無法。你的腿一直是我在看,到時候父皇必會問我,只要我一口咬定你的腿骨裂開的地方無法癒合,往嚴重的說,肯定能如你所願。」
四皇子遲緩點頭:「好吧,那就按你說的辦,實在不行,我再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表演一個斷腿。」
趙硯無語。
他四哥真是個狠人,說的這般輕飄飄,感情那不是他自己的腿。
一個能在黎山那麼惡劣環境中,熬那麼久的人,不狠一點還真不行。
他有理由相信,如果上輩子的四哥要爭,還真有可能幹掉所有人上位。
這次,趙硯成功安全把四皇子帶到了金鑾殿之上。
他拄著柺跟在趙硯身後,木柺踢嗒踢嗒砸在金磚之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文武百官的看著,龍座上的天佑帝立刻道:「來人,賜座。」
立刻有小太監搬了木椅過來,放在群臣之前。
四皇子毫無心理負擔的坐了上去,然後收起雙柺,朝天佑帝半彎腰:「父皇,尋兒臣來可是有事?」
天佑帝看著他腿擰眉:「都幾個月了,腿還不能獨立行走?」
從南陽郡到玉京三個月,到京也有兩個多月,小半年了,不該啊!
林少卿立刻出聲幫忙辯解:「陛下,回京途中舟車勞頓又幾次三番遇到刺客,算不得修養。七殿下都說了,平陽王殿下的腿骨少說也要一年半載才會癒合。」
周伯侯嘰嘰歪歪的嘀咕:「回家途中怎麼就不算修養?又沒讓他上去殺敵……」
林少卿和車虎同時轉頭瞪他。
周伯侯抬眼看天,只當自己什麼都沒說。
天佑帝抬手,早就等候在旁邊的太醫令出列,蹲到四皇子面前給他檢查受傷的右腿骨。檢查片刻後,才道:「摸著腿骨已經沒什麼問題了,平陽王可嘗試自己走走。」
四皇子聞言,嘗試起身,剛起身,腿骨就無力的一歪,撲通倒地。
十分狼狽。
趙硯立刻彎腰去扶:「四哥!」
四皇子齜牙,額角冷汗淋漓,搖頭道:「右腿骨完全使不上力,走不了……」
周伯侯又在說風涼話:「半年了,還這般,看來情況並不如太醫令所述。」
太醫令急了:「怎會?」他又低下頭去查看四皇子的腿骨。
許尚書道:「那是皮肉里的骨頭,太醫又無法把皮肉剝開,如何能確定他具體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