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此刻哪裡聽得勸,舉劍就大喝:「讓開,若是不讓開朕就大開殺戒!」
侍衛首領為難:「溫太妃交代……」他話還說完,新帝就一劍刺了過去。
侍衛躲閃不急,手臂被劃破,血霧在黑夜裡綻開,血腥味在空氣里蔓延。
侍衛首領吃痛,其餘侍衛齊齊拔刀,和新帝對峙。
隱在暗處的趙硯擰眉:小小侍衛,竟然敢對陛下拔刀!溫太妃當真囂張!
但六哥未免太衝動了些。
他先沒動,暗自觀察,就在新帝提劍要和侍衛拼命時,攝政王一把抓住新帝的手腕,朝堵在前面的侍衛道:「你們讓開,讓陛下進去!」
侍衛為難:「攝政王,溫太妃那……」
攝政王厲聲道:「溫太妃那本王回去說,你們先讓開!」
他眼中戾氣翻湧,眾侍衛想起瘟疫反生那晚的恐怖場景,身軀齊齊抖了抖,收刀回鞘,讓開了一條道。
新帝這才收了劍,大跨步往殿內走。穿過幽香馥郁的花園,走過九曲迴廊,經過兩道月拱門,才終於到了天佑帝寢殿。
寢殿外也守了一排侍衛,寢殿內燭火搖曳,裡面傳來斷斷續續的咳嗽聲。
趙硯蹲在百米遠的樹上俯視整個頤和殿,殿外殿內巡守森嚴,幾乎將整個殿宇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是知道他若是回來,必定回來見父皇,所以頤和殿把手最為嚴格?
偏生頤和殿的屋子又低矮,田翎的鉤鎖就算彈射到了屋頂,人滑過去也會被發現。
他嘆氣:老登還真是找了個養老的好地方。
不能進去,就只能等六哥出來了。
他蹲在樹上靜靜的等,那廂,新帝在攝政王的擔保下已經走進了天佑帝寢殿。
寢殿的門重重關上,殿內伺候的馮祿看清是他時,長鬆了口氣。連忙上前問:「今夜還未到探望時間,陛下怎麼來了?」
再一看新帝,赤腳披髮、衣衫不整,眼角疑似還有淚痕……
馮祿瞬間就想到了兔子到處亂蹦地那晚,整個後背寒毛倒豎,心裡生出一股極不好的預感。
「陛下……出了何事?」
新帝把寶劍往他懷裡一塞,繞過屏風快走幾步,看向斜靠在軟榻前的天佑帝。
對方就被他淡定得多,即便被囚禁許久,也是衣帶順貼,髮絲服順,姿態閒適的靠坐在玄色軟榻上,支著半邊腦袋,單手執子自己和自己對弈。
面前的矮几上,一方白玉棋盤已經下滿了子。白子占據上風,黑子被圍困,十分的兇險。
『啪嗒』一子落,局面瞬間逆轉。
他這才抬頭瞧過來,在看到新帝潦草的模樣後,眉頭蹙起:「怎得又這樣冒冒失失的?」說完,朝馮祿揮了揮手。
馮祿連忙捧著劍退到了外殿。
新帝惱恨:「父皇是不是有事瞞著兒臣?」
天佑帝挑眉:「小七進宮了?你既都知道了還來問朕?」
新帝無能狂怒,在原地轉了兩圈後,也沒憋出個屁來。最後哭喪著臉道:「父皇既知道小七這能力,當初怎麼也不能放他走!」就該把他焊死在皇位上。
天佑帝睨著他:說得什麼屁話,好像朕能不放似的。
他淡聲道:「人不是回來了嗎?能不能把握這次機會,就看你自己的了。」
新帝又踱了兩步:小七會回檔,要想坑他難渡有些大啊。
他試探問:「那我們現在要如何做?」
天佑帝冷靜道:「自然是收網,溫家的爪牙應該都已經擺到明面上來了。讓小七出宮去找白九和許尚書,把這些爪牙全清除掉!」
啪,他慢條斯理又落下一顆黑子,旁邊的三顆白子瞬間被吃掉。
新帝憂心:「這些爪牙父皇都不敢輕易下手……」
天佑帝看著他:「你忘記了小七那能力?朕若動手,必定傷筋動骨,但小七不同,他若是想,能不費一兵一卒!」
十萬南陽叛軍都不能拿他怎麼樣,溫氏一黨何足為懼。
就像下棋,小七的能力可以輕易洞穿敵人的任何動作,並且能不斷悔棋,調整策略。
怎麼可能不贏?
新帝雙眸發亮,朝天佑帝行了一禮,轉身往外走。
出去時,就見到了匆匆而來的溫太妃。
溫太妃正在質問攝政王:「趙涵,你什麼意思?誰准你放他進去見那老畜生的!」
攝政王冷聲道:「陛下以死相逼,本王能如何?太妃若是不樂意,倒是把玉璽找出來!」
溫太妃眯眼:「你是懷疑哀家偷藏了玉璽?那日你也聽到侍衛稟報了,玉璽被暗衛統領帶走了!」
攝政王:「那是太妃娘娘的侍衛,本王如何知曉話語真假?本王履行了諾言助您控制了整個後宮,太妃娘娘卻沒有直接扶持本王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