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硯擰眉:「不是說了大婚休沐三日,怎得又呈摺子上來。」
小太監小心翼翼道:「許是有什麼十分緊急的事。」
趙硯接過摺子,翻開,只看了兩眼就笑了。
天佑帝挑眉:「何事這樣開心?」
趙硯把摺子遞給他,天佑帝接過,掃了一眼,也笑了起來:「許老頭終於撐不住了,打算辭官置士?比朕想的要沒用啊!」
趙硯笑道:「許尚書是國丈,比父皇要年長許多,撐不住也正常。兒臣正打算組建內閣,這幫老臣肯定是要反對的。他辭官了也好,省得兒臣折騰他。」
先前天佑帝在位時,文武百官包括地方呈上來的摺子都是通政使司送到御前。姜右相在位時還能幫著分擔一二,姜右相被流放後,所有的摺子就全由天佑帝一人處理。
饒是天佑帝身體底子再好,時日越久也受不住。
六皇子自認不算懶惰,但比之天佑帝的勤勉又差許多。他在位時,時常面對一大堆的摺子欲哭無淚。
後來跟著趙硯回檔幾次,直接就崩潰了。
如今趙硯繼位,論勤勉,他可能和他六哥半斤八兩。若朝廷官員構架還是像從前一樣,那他估計也要累死。
所以,創建內閣勢在必行。
天佑帝挑眉:「你現在可以和朕具體說說,什麼是內閣了吧?」
趙硯把從前看到的各種關於內閣信息在心裡整理了一遍,才和天佑帝詳細說起。
天佑帝聽罷,擰眉問:「你就不怕首輔專權,有些摺子到不了你的手上?」
趙硯:「內閣不是還有各大學士嗎?首輔只能主持擬票,不能擅專,摺子也只有分類和提意見的權利。並讓司禮監負責批紅,監督,內閣的人選除了忠心,也該互相制衡。具體怎麼操作,還要慢慢琢磨。」
天佑帝溫聲道:「你如何想的就如何做好了,就算做錯了,總歸還有無數次反悔的機會。」
趙硯:「父皇說的是。」
天佑帝又問他:「你同意許尚書辭官,內閣你打算啟用新人?」
趙硯點頭:「自然是要用兒臣信得過,又忠於兒臣的人。兒臣瞧著許叢溪、林少卿、姚左都尉都不錯……」內閣也不拘於翰林出身,只要忠心就好。
天佑帝附和:「許家兒郎是不錯,就算許尚書辭官,你要組建內閣,也必定有一翻風波的。悠著點,莫要折騰得太狠。」
趙硯哭笑不得:「父皇怎得每次都要刻意交代一遍?你都說了,兒臣純善,怎會故意折騰人。」
天佑帝看著他笑笑不說話:無意識的折騰人最致命。
小時候的小七確實純善,現在嘛……
之後的兩日,趙硯又陸陸續續收到了兩封老臣的摺子,大抵都是有了辭官的意思。
趙硯看後留中不發,第四日早朝,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直接回復了許尚書的請求。
「許尚書既有心無力,朕便允了。待兵部事務同左侍郎交接好後,就可以卸任了。」
許尚書顫巍巍跪下,叩謝皇恩,又謹慎道:「陛下,翰林院侍講學士許叢溪為官多年,做事精心精力。老臣卸任前,舉薦他為兵部右侍郎,同左侍郎一起交接兵部事宜。」
文武百官都暗道他狡詐:明面上是卸任了,卻直接把自己孫子推了上來,這是想讓許叢溪繼續接替兵部尚書的職位,好繼續許家的榮耀啊。
但從從五品的翰林院侍講學士直接推舉為正三品的兵部侍郎,是不是太貪心?
縱使陛下從前同許叢溪交好,應該也不會輕易同意吧。
眾人都看向高坐上的天子。
趙硯眉眼微抬,溫聲道:「許尚書的提議不錯,但朕有意讓叢溪入內閣,短時間內連升兩次,只怕不好。」
「內閣?」什麼內閣?
文武百官不解,趙硯耐心十足,把自己想成立內閣以及內閣的作用說了。
此言一出,百官譁然。
內閣一旦成立,不是現下所有的朝廷架構都要動一動。
關鍵是,誰能入閣?
若首輔不是他們的人,會不會比從前的姜右相權利更大,對他們造成打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