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躺了。
葉煦寧癱在沙發上如此想到。
人的惰性是會積累的，休息越久想要重新工作就會越痛苦。
鍾姨提著菜來做飯時，宋霽和也正好洗完澡出來，徑直坐在了她身邊。
男人黑髮末梢還有些濕漉漉的，水珠順著修長脖頸下滑，在家居服領口邊緣暈出幾點水漬。熱氣在臉上熏開淡紅，眼眸如濃墨漆黑，看著要比昨晚精神一點。
葉煦寧還沒開口，就被他抱了個滿懷，緊接著臉被捧住。
她嚇了一跳，輕推他的肩膀制止：「你，等等，鍾姨在做飯呢。」
光天化日的，廚房裝的還是透明玻璃門，鍾姨一回頭就能看見在沙發上的他們。
宋霽和愣住，隨即反應過來她誤會了，失落地解釋道：「不是要親你。」
臉頰相貼，隨後毛茸茸的腦袋埋進頸間，吐息灑得有些癢，聲音悶悶：「還沒好，親了會傳染。」
葉煦寧心中不免升起羞意，她還以為是要接吻，鬧了個烏龍。
不過宋霽和還在生病，她便只輕輕扯了下他的頭髮，隨後摸到後頸，像提溜小貓那樣捏了捏。
懷中溢出一聲低低的悶哼。
葉煦寧還沒意識到狀況，兀自笑出聲。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擁抱的力道加重，宋霽和幾乎是把她壓在了沙發背上。
葉煦寧一般不出門就不換衣服，一身睡衣晃蕩全屋。可即便她的睡衣都是自帶胸墊的款式，布料還是輕薄的，身前人的寬闊胸膛緊貼著她，體溫源源不斷地透過來。
她一手還搭在他的後背，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因為這個姿勢碰到他的大腿，她能充分感受到那片肌肉正在逐漸繃緊，甚至比上身溫度更燙。
她眼睫顫了顫，試圖稍微遠離熱源，卻被牢牢桎梏住。
「別動。」宋霽和依舊保持著埋頭的動作。
葉煦寧感覺自己也被傳染了，臉跟著發燙，瞥見廚房裡鍾姨正在忙碌炒菜，才敢細若蚊音地控訴：「你，你硌著我了，快起來。」
宋霽和沒比她好多少，洗完澡才艱難壓下的反應在抱住她時又復燃，炙烤著他的理智。
他抬起頭，目光落在她唇上，原本平穩的呼吸早已凌亂：「對不起，我控制不了。」
葉煦寧頭皮一陣發麻，完全不知道該回什麼。慌亂、羞惱和好奇混雜在一起，融入怦然的心跳中。
僅僅擁抱，甚至還沒摸他，他的反應就這麼大。
她視線有些躲閃：「那你……」
宋霽和盯著她，慢慢地說：「好想親你，但是發燒了不能親。」
話雖這麼說，他如同一隻黏黏糊糊、故意翻身露出軟乎乎肚皮的貓，用眼神勾引著人來摸摸它。
真沒想到宋霽和談起戀愛來會是這麼粘人的親親怪，和從前清冷自持的形象相比，著實令她有些大跌眼鏡，但並不討厭。
葉煦寧恍惚一瞬，其實她免疫力很好，生病的次數屈指可數，在維卡讀書遇上好幾次流感病毒，不少同學老師們都中招，但在她這通通剎羽而歸。所以，要宋霽和傳染她的難度應該不小。
生病當然是不能亂來的。
她乾脆地作出了決定，在他額頭落下輕飄飄的一個吻，就當給乖巧的人獎勵。
「就這樣親一下，沒事的，但是更多的不可以了。」
葉煦寧摸了摸耳垂，更多的她也不會。
然而對宋霽和來說，這樣的吻非但沒有讓他冷靜，反倒激起更多更重的渴欲。
年紀小的時候，他本身抵抗能力就差，生的病也比感冒發燒要嚴重得多，治療更是在痛苦中反覆。
免疫缺陷無法根治，只能依靠定期的藥物治療維繫，即使隨著年紀增長情況有所好轉，很多次躺在病床上時，他都有過「無所謂什麼時候會好，不好也沒關係大不了就是死掉」的自暴自棄的想法。
如果葉煦寧知道了，一定會生氣地罵他傻吧。
但現在他不會再這麼想了，他得好好地、健康地活著，才能一直陪在她身邊。
宋霽和再次抱緊她，努力平復生理反應的同時得寸進尺地請求：「等病好了就可以嗎。」
葉煦寧沒怎麼思考就答應了：「可以呀。」
吃完午飯，葉煦寧到書房畫畫。宋霽和請了假，工作全交給商知越和文澤，清閒但沒精力做事。
他問：「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不會打擾你。」
葉煦寧有些猶豫，沒有立刻接話。她的馬甲除開林漾、謝煜，也就只有一個維卡的同在遊戲行業工作的朋友知道，她連葉蓁和葉凌時都沒告訴。
至於要不要給宋霽和說，她還沒想好。一旦說出，她在各個平台的畫師帳號就都暴露了，有些她發過的東西……不太能宣揚。
宋霽和安靜地等待她的回答，不進不退。
葉煦寧：「……行，那你乖乖坐著別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