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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決離她不近,好似他刻意如此一般。可那裹著暗怨地視線,卻是似那拉滿弓的箭,一支接一支,不停地往影兒身上射。

影兒漸漸弓了身子,扭過頭看地,一雙細指攪在一起,始終掐著,企圖用疼來迴避那傷人地視線。

「他,如何?」

影兒小聲呢喃,好似自言自語。

連決耳尖,聽她這話,真覺口是心非,若當真在意,何苦下此狠手,那碎瓷足有一手長,二指寬,她要多用力,才能扎得那麼深,深到血流如注,銅盆清水進血水出。

他真想拿刀給她,讓她自己試試,插一把,會如何。

可他是親眼見翟離對她用了是滿分的心思,若隋影兒有事,翟離一定會把天地都翻過來。

連決嘆了氣,閉上眼,沙啞含恨地回答她:「失血過多,昏迷不醒,夫人滿意嗎?」

影兒頓住,嘴裡默念,失血過多,昏迷不醒八個字。

她似封了穴般定在那兒,這樣子看在連決眼裡,也分不清她是在懊悔,還是在發呆。

連決握緊雙拳,上前幾步,用堅定的語調開口道:「夫人這又是何苦呢?爺為了夫人,深深壓著自己的本心,就怕傷著夫人。夫人怪爺狠心,恨爺不留餘地,可曾想過,爺為何會這般?爺運籌帷幄,何等孤高一個人,為了夫人忍氣吞聲到何種地步,夫人為何視而不見?爺在這個位置上,夫人細想想,換成別人,會有更好的結局下場嗎?隋府本就是要亡的,一個本就身處朝局中的府邸,偏偏刻意遠離,這不就是活靶子嗎?隋府一家都沒心機,最適合被當作踏腳石。夫人卻把這一切怪到爺的頭上。那藥,原本是聖上給的,爺生怕夫人用了會有不妥,特意命了人將製毒妙手呂文從桐廬抓了來,給夫人重新配藥。楚陽會死,是因為要她死的始終都是聖上,而她又不止一次去挑戰爺的底線,她帶著夫人跑,把夫人身子弄垮,爺就算直接要她一條命,又哪裡算的過分?夫人,爺做的所有一切,全是為了夫人。夫人百般責怪,可曾想過,若夫人不曾背叛,爺何須如此?所有的痛苦,根源,難道不在夫人嗎?」

影兒靜靜聽著,不抬頭,不看他,也不說話。

影兒的沉默恍然,落在連決眼中成了心下懊悔,他軟了調子,勸她,「夫人鬧也鬧了,刺也刺了,往後,可收了那折騰的心罷。」

連決早就看透了,這兩個人分不開的,早就緊密纏在一起了,生生扯開,一個都活不了。

只是如今攢著那怨氣,分不清了而已。

連決又上前一步,看著影兒,「走罷,今夜要緊,我與夫人,一同守著爺。」

影兒呆愣地抬頭,視線落在連決面上,目光卻未聚焦。

她沒回復,只是緩緩起身向前走,掠過他,步子不停,往外走去。

連決握刀的手一緊,將疑跟上,沒走幾步就發現影兒的方向不對。

他皺眉欲制止她,卻轉念一想,給她時間冷靜一番,倒也不是不可,只是翟離那處,吊人心急。

他環視一圈衝著遠處幾名太監招手,吩咐幾句後便仍跟在影兒身後,把控著不近不遠的距離,監視她。

影兒轉來轉去,盲目似青煙,只一具空蕩蕩的身軀,晃晃悠悠飄來飄去,失魂落魄。

她心裡走馬燈般過著發生的一切,逃不掉,躲不了,放不下,殺不死,唯剩糾纏互相傷害。

所以她要的到底是什麼呢?

他的光是她,若她了結自己,是不是就散了這一世的荒唐呢?

不知不覺,走到了通向延福宮的那條連廊處。

影兒望著地面,鼻尖一酸,緩緩蹲下,抬手去觸。

好似能感應到楚陽奔過的氣息一般,她緩緩趴下,側臉貼著地面,感受那冰冷刺骨,感受那火紅奔過。

就是這條連廊,讓影兒疏忽貫通自己要的是什麼,如今還是這條連廊又讓她辨不清方向。

影兒閉目深思,真是不甘心,不盡興。

她突地想起什麼,散沙般的眸光聚焦起來,她緩緩站起身。

糾纏一世嗎?死,真是便宜了他,也便宜了自己。

前半生,是他不放,若他此番沒死,那後半生,就是她不放。

她要他痛苦,難捱,致死悔恨。

目光鎖著連廊盡頭,影兒向著延福宮而去。

「夫人打算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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