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影兒冷冰冰瞥她一眼,扭頭便走。
水央揚起臉,深深嘆出一口氣,暗道世事無常,她越發明晰過來,在隋影兒和翟離周圍的人,也許,一個都活不了。
知道自己會死,還能從容赴死,那是一種臨危不亂,可是水央,還想活著。
或者說,她不想死在影兒手裡,做她的陪葬品。
晚靈的事,就算連訣找了替罪羊,可畢竟打了這麼久交道,她怎麼會看不出來,這裡面有貓膩。
都在為自己找出路,尋出口,水央的打算,也藏在心裡,等著破土發芽。
第110章 他定了主意,開始布局……
一日一夜不見翟離,影兒當真神清氣爽,就是身子裡流出的血止不住,淅淅瀝瀝。
不多,卻也不停。
她偶覺小腹脹痛,過不了一會兒,又無事了。翻轉幾回,倒是給影兒整的略有煩躁。
不過一切和她獨自清靜比起來,都不值一提。
她悠哉溜達,看似散心,實則一雙眼來回掃動,判著身後有沒有人跟她,判著周遭安全與否。
行至靜安湖,一顆玉蘭樹邊兒,一道爽朗又帶著心機的聲音傳來。
「夫人,身子可好些?」
影兒定住步子,雙眉微蹙,回身看著他,思慮幾吸,揚聲疑道:「你如何在此?莫不是刻意等我?」
秦風聽影兒話語中帶了些刺,急忙一瘸一拐向著她走去,立在她身邊,左右一張望,悉心解釋,「昨兒我瞧升侍衛到了侍衛所,拿了些東西,便頭也不回地走了,我一打探才知,他竟是離府了,估摸一時半會回不來。我想著之前夫人的吩咐,心裡是又著急又犯疑,生怕耽誤,恰好又聽聞爺未回府,這才來這處等著夫人,想問問夫人下一步如何打算?」
影兒歪頭看他,拉長音調道:「讓你想法子,這麼些時日了,你想出什麼來了?」
秦風心內涌動著濃烈的恨意,流於表面變成了細心為影兒著想的假像。
他笑裡藏刀,擠著眉眼,「那藥不就可用嗎?」
影兒掃他一眼,往寬闊之地而去,壓了嗓音道:「藥做成了?」
「自是成了,只不過,閉門造車,不知是否足效,夫人不如投石問路,用連升來試,若是能成,那自然證明藥效足矣。」
影兒淡笑,「你也說是閉門造車,你且緩緩,藥先放你那兒,至於連升,你等他回來,我給你這個機會,讓你親自動手,了結他性命,你道可好?」
秦風低著頭,兩眼發亮,「一切都聽夫人的。」
影兒眼裡含著探究,盯著他的面色,莞爾一笑,柔聲說道:「千萬沉住氣,務必等我消息,別因莽撞壞了事,得不償失。還有一事,你順道去走動走動。你去找過夏蓮,可知她與景明醫館的關係?」
「略知一二。」
影兒停下步子,淡聲交代:「得空借著出府的由子往那醫館去上一去,別泄露了你在製藥,只為不時打探一番,另拉攏拉攏關係,與我有用,與你往後離府亦是有益處。」
影兒點到為止不再多說,扔個魚鉤待其自投羅網。
她給了退下的眼神,秦風便拱著手捏著笑,往後退了去。
風輕雲靜,藏在樹後,隔著距離跟著的水央,面色越發凝重起來。
許多話她未曾聽清,可是隻言片語的,也讓她拼湊出些線索。
她跟至安鄰堂附近,遠遠瞧見連決,才悄然隱去,不露痕跡。
不遠處的安鄰堂一派清靜,一閃而過一道人影,影兒盯睛去看,連訣。
她微一勾唇,挑了處顯眼的地兒站著,等著連訣過來。
她的意圖如此明顯,誰都看得出。
連訣心知此時影兒尋他,必是有事打探,他倒是想裝作熟視無睹,奈何影兒一襲撒花縐紋紗裙立在一棵青松旁,簡直顯眼得不得了。
他嘆著氣,終是向影兒走去,「夫人,有何吩咐?」
影兒一笑,「我聽你與水央說話聽得不仔細,他可是被聖上留在宮裡了?」
連決五官一扭,「不是,爺駕馬出去了。」
影兒握在一起的雙手一緊,又問:「連升出府,他可知緣由?」
「知道的,夫人,爺什麼都知道。」
連決說完眼裡流出些深意來,與他而言,他幫過影兒那麼多次,原是一份好心,後來是為了翟離。
如今又發現影兒要致翟離死地,就他幾番觀察下來,徹底明白,影兒做的一切,翟離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