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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時長望著車窗上晃動的車簾嘆息,她曾對柔瀾說母不愛子,如今,倒是轉到她自己身上了。

她不要這個孩子。

水央一聲呼喚讓她抽回神思,她看向水央,聽她又說一遍:「走罷,爺說了,會讓連決一同跟著。」

達州一座鳳凰山,山下各色店面應有盡有。

醫館門口兩個小童正在交換著各自聽來的新鮮事,幾乎同時止了聲音,向那款款而來的女子看去。

雪白面紗遮住半盞嬌容,一雙清冷的眼淡淡的向著他們看來,步似扶柳,雲紗浮動,宛如下凡仙子一般。

小童不覺間看傻了眼,這達州城,何時來了這麼一位清新脫俗的仙女?

直到仙女停在他們身前,輕啟朱唇,「來瞧些症狀,要頂好的大夫,引路罷。」

身後水央遞來兩個錢,那小童是錢也沒收,伸著胳膊,笑得花一樣為影兒引路。

一進一出,過去一個時辰。

影兒踏出醫館時,神色未松,好似落寞化成無形的鐐銬,扣住了她。

「再換一家。」

影兒擠出這四個字,便與水央連決一起往其他醫館而去。

這日,達州城大街小巷都流轉著一件新鮮事。

美到脫俗的女子,走了三四家醫館,均是問其是否有孕。那脈象滑動,所有大夫所回一致,喜脈無疑。可那女子仍是不死心一般,又去別家問詢。

不過三日,那女子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一時間眾說紛紜。

又過七八日,待這一行人抵達綿延不絕,望不到邊的青山中時,影兒尋了一處石階坐下,她手中捏著一根草,輕捻指腹,看那細草在她指尖轉著圈。

身後傳來細軟平滑的聲音:「這一路來,你的反應,倒是叫我不解。」

影兒並未回頭,下頜一揚身側,輕聲說:「坐罷。說說,有何不解?」

柔瀾坐下,往身後一掃眼,看著影兒笑,聲音裡帶著對不公的無奈,「你看,你我,有何不同?」

影兒扔了草,目視前方,聲音裡帶著些不屈的倔強,「你一直在接受,夾縫生存。我一直在反抗,荒野求生,一樣,也不一樣。」

「人情淡薄,青松落色,你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執迷不悟。」

「彌足珍貴的,不正是對不公的反抗嗎?」

柔瀾笑著,聲音帶了絲沙啞,「他們都說,你像楚陽。」

影兒一聽楚陽二字,偏了頭去看她,竟發現,她眼裡蘊著淚。

柔瀾一吸,一呼,接著道:「可我不覺得,反倒你與翟離更相似些。從小你就這樣,不管不顧,時而善心泛濫,時而陰險狡詐。你明知敵不過翟離,卻非要與他一爭高下,你憑藉的,不就是他的非你不可嗎?你們都沒有底線,卻都在讓對方遵守自己的規則。這樣兩個人,怎麼能走的下去呢?」

影兒看著她,眼中顯現了一絲柔光,她不想承認柔瀾看得透徹,無關其他,只因她是柔瀾。

「你從沒想過,留我一條命罷。」

「我說過,你我的恩怨,已經解了。往後是好是壞,憑你自己的造化。」

柔瀾笑起來,「我生為郡主,尊貴卻無尊嚴。一遭淪落,看盡世態炎涼,人情冷暖。致深愛我之人喪命,又留下一子。可我與她無緣,終是個狠心的母親。到此一番,不仁不義,不忠不孝,我是占盡了,我這樣一個人,還有什麼造化呢?」

「你這樣一個人,活到了現在,不算被偏愛嗎?」

柔瀾看向影兒,眸中閃出一絲執念落地的坦然,「隋影兒,你放我一命,我也還你一命。」

四目相對,影兒知道了,那個彌天大謊。

第124章 翟離之死

層巒疊嶂的山間雲霧繚繞,遠山含黛似幅潑墨畫。

影兒立在一處隨山之間,一襲青衣,裙擺飛揚,宛如林中仙。

遠觀無暇又清麗,近看卻是破碎又迷惘。

似這蒼茫的天地都裝進了她的眼底一般,空洞,虛無,縹緲。

她勾出一絲笑,輕聲對自己說:「終其一生,錯定一人。」

何其幽怨?

再度看去,林間山頂,空空蕩蕩,唯剩枝丫隨風,鳥鳴來去。

此處,鶴鳴山。

半山腰處,四座飛檐圍舍成為了影兒一行的落腳地。

到此一日,不過一日,翟離看出來,他的影兒變了。

自打昨日他回到屋內,她分明在對他笑,可是不對了。

眼神不對,笑容不對,滿身透出的氣質也不對。

他不動聲色得接住她的反應,暗中做著分析。

一夜如常,他暗藏心思直至天明。

晨起時,影兒濕乎乎的視線盯著房門處,捏著帕子在指尖攪著。

他上前輕輕抱住她,在她耳垂處一吸,惹得她發癢才問:「心神不寧,因何?」

影兒捂著耳,扭過頭,抬帕捂唇,意圖與他隔開距離,「我想,出去聞聞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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