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宓安開心最重要。
「落在哪裡了,我找找。」景煦有意平穩語氣,但宓安怎麼會聽不出他的失落,也不再逗他了,笑道:「師父已經走了。」
「嗯?」
「估摸著這會兒已經到襄陽了。」
景煦一時沒反應過來,宓安笑著抬頭親他:「我怕我一走,有人要偷偷抹眼淚了,算了,還是先不去了吧。」
「你……」景煦喉嚨一哽,看了宓安許久,才開口道,「可你總在宮中,會很無聊。」
「是有一點。」
「阿宓。」景煦低頭親了親宓安的臉,「你想去哪裡都可以,不必顧及我。我只是……」
他只是離不開宓安,但並不會束縛對方。
宓安卻捏住了他的嘴:「景長昱,我們認識三十幾年了吧?」
景煦說不出話,於是眨了眨眼。
「你難道不知道,我也很喜歡你嗎?」宓安從來都難以啟齒這種話,移開視線不願和景煦對視,「你是我的……嗯,顧及你是我應當的,以後不許說這種話了。」
景煦笑了起來,抓住宓安的手,問道:「我是你的什麼?」
「不准問。」
御書房實在太熱,兩人抱了一會兒,宓安就忍不住推開景煦:「這段時日師父不在,我們去占星台睡吧?」
景煦自然都依他,順帶打算著怎麼才能讓棖銜水同意把那陣法往他的寢殿和御書房也做一個。
盛夏時節,占星台後的院落還如初春一般,春風喚醒一樹新綠,兩人坐在湖邊吹著和煦微風,好不愜意。
宓安折了一枝杏花,簪到景煦頭上,眼中花影流轉,水光瀲灩。
「景煦,其實我年少時就心悅你了。」
景煦湊近他,低聲問道:「有多年少?」
宓安仰頭吻住他,一片杏花飄落,落在兩人唇間。宓安的喃喃聲仿若夢囈,他說:「像現在一樣年少。」
飛花如雪,天山共色。風乍起,吹皺一湖碧影,前世的遺憾恍然隨著落花盡數散去。
最是一年春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