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骨科沒有呼吸科那麼忙,所以批假批得很順利。」
「你也不要擔心,我早就想放假了,請與不請都一樣,不會耽誤工作的。」
見江錦書將粥和蘋果吃完,他便將東西都收好,她似是仍有不適,齊明之便將床頭調了下來,她安穩地躺在病護床上。
「你累嗎?要不要睡一會兒?」齊明之微微俯下身,讓她更容易地看到他。
江錦書轉過頭看了眼旁邊好幾個吊瓶,她心中已有答案,卻還是問出了口:「那這吊瓶怎麼辦?是不是要人看著?」
齊明之只是笑:「我在這兒,你怕什麼?」
江錦書早知如此,她點了點頭,只是暈眩仍在侵擾她,她十分疲憊地闔上眼。
齊明之看著她的睡顏,已然平靜許多。
他看著吊瓶里只剩下一小圈的藥液,像樹幹橫切面上的年輪,從外向里,越來越小。
當快到底時,他按下了床頭鈴。
護士很快便來了,齊明之看了眼床上的人,聲音壓低了許多:「麻煩您給她換一下生理鹽水。」
那護士點了點頭,看了眼單子,將針頭根插進生理鹽水的瓶子裡。
大抵過了一會,齊明之將針頭根插進另一個吊瓶中。
他放緩了輸液速度。
見她平穩後才離開了病房。
第22章 第二十二音·冬
齊明之離開了特需部病房, 而後徑直去了檢驗科,檢驗科的醫生見他來了,忙笑著說:「正好你來了, 藥敏結果出來了。」
「這是報告,你看一下。」她將一個藍色的文件夾遞給他。
她又說:「你給我的那個藥單上都查了一遍, 她大概只對阿奇、頭孢過敏。」
齊明之翻開文件夾,看了眼那結果, 他似是認可地點了點頭,只見檢驗科的醫生笑著調侃他:「這麼細心, 女朋友?」
檢驗科的醫生是齊明之大學同學, 也算是認識幾年的朋友, 見此機會,自是免不了追根究底一番。
他抬眼看了一眼她, 搖了搖頭:「還不是。」
她直笑:「還不是的意思是,現在不是以後是?」
齊明之沒回答, 反而拿走文件夾,背過身揚了揚手, 說了句:「謝了。」
翌日清晨時,齊明之被學生一個電話給叫走, 說是那學生查房時有幾個問題不懂。
交班的護士來了一次病房, 大抵問了她一些情況。
江錦書笑著一一回了。
那護士見齊明之不在, 有些欲言又止, 江錦書看出了護士的神色,她輕聲問道:「您還有什麼事嗎?您可以說。」
那護士雙眼登即亮了, 她十分猶豫, 又似是八卦地問:「那個...您和齊醫生,是...戀人關係嗎?」
江錦書被她這話問得一愣, 問題雖有些冒犯,她卻仍是搖了搖頭,好性子地笑道:「不是。」
護士很驚訝,她似是支支吾吾地說:「那他還...還...」
「還...什麼?」江錦書問。
「其實最近醫院床位很緊,您應該是去普通病房的,但是齊醫生掛念著你的病情,就說要轉到國際部,但是國際部已沒有了空餘的病房,但是特需部一直是空著的。」
「而特需部有規定,只有體制內正廳級以上的領導及其直系家屬才能辦理手續。」
護士是剛入職的,未滿二年,對醫院各科室的人事尚不熟悉,自是不了解江長空與江錦書的關係。
「但是院士可享受正省級待遇,齊醫生就把他的資格給了你,而且特需部病房的費用要比國際部還高,親屬是不能享受報銷的,你所有的住院費都是他付的,還有骨科請假是極不容易的,他為了照顧你,挨著領導好幾天的埋怨。」
「他對你真的很好。」護士極為慨嘆。
但她能看出來江錦書談吐不凡,為人如沐春風,自然也是這樣的人才能和齊明之走在一起。
江錦書不禁蹙眉,這些事,齊明之從未和她說過。
她笑了笑,溫聲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沒事沒事,他真的挺好的,對我們也是有禮有節的,你倆要是成了,我們都開心。」
江錦書聽了這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護士忙岔開話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江錦書微笑地點了點頭。
江錦書是在一個極平常的工作日辦理了出院手續,她大抵好得差不多便離開了。
畢竟,特需病房一天的費用就是她一個月的工資。
江錦書愁得很,上次收了齊明之十多萬的手鐲,這次生病又是齊明之交的住院費用,她這人情債務,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