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婆婆說什麼都不肯讓他們稱,嚷嚷著說他們欺負她一個老婆子,鬧得周圍的人都聽見了。
剛巧有個認識江清淮的,「江大夫,這是出了何事?」
老婆婆一見他們有認識的人,忙把柿子放回了籃子裡,「不賣給你們了,你們趕緊走。」
江清淮也沒多說什麼,拉著林竹轉身走了。
「都怪我,我應該提早問價錢的。」
聽見十文錢一斤,他肯定轉頭走了,就沒有後頭的事了。
江清淮摸了摸他的頭,安撫道:「應該怪我,許是她覺得我大方,所以才如此,不管她了,我們換別人買就是了。」
賣柿子的攤販不少,走了幾十步又瞧見一個,這回是一個年輕的婦人,懷裡還抱著一個小娃娃,瞧著一兩歲的模樣。
林竹這回上來就問了價錢。
婦人看了他們一眼,臉上帶著笑,但並不過分熱情,「三文錢一斤。」
林竹覺得這個價錢挺合理,便看了眼江清淮。
江清淮沖他點了點頭。
「我可以挑挑嗎?」
婦人拿了張大葉片過來,「可以,你們挑吧。」
說話間小娃娃哼了兩聲,婦人趕緊低頭去哄。
林竹迅速地挑好了六個柿子,然後一臉緊張地看著婦人動作。
「三斤,一共九文錢。」
林竹頓時鬆了口氣。
江清淮付了錢,把柿子放進了竹筐里,「走吧。」
林竹點點頭,笑了一下。
他很高興,方才差點就被騙去了四十一文錢呢。
走之前,江清淮多看了一眼婦人懷中的孩子,心下覺得古怪,終於還是沒忍住多問了一句。
婦人拍著懷裡的小孩,苦澀道:「半月前受了點驚嚇,現在完全離不得人,只能這麼抱著,夜裡也睡不安穩,總是驚哭,大夫瞧過,說身子沒大礙,只能哄著。」
「敢問受了何種驚嚇呢?」
「聽他說的,似乎是吞吃了某種活物,但大夫說他肚腹里並無異樣,估摸著只是小娃娃被嚇到生出了幻覺,我們也這麼同他說了,可還是一點兒用也沒有。」
婦人擦了把淚,泣聲道:「這幾日他不肯吃東西,我和他爹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江清淮蹲下身,「我也是大夫,可否讓我替他切一下脈?」
婦人驚訝地看著他,「你是大夫?」
「是。」江清淮把藥箱取出來,快速道:「我姓江,平日裡會在那頭擺攤替人診脈……」
他話還沒說完,婦人就露出驚喜的表情,「您是江大夫?」
「難怪,難怪方才聽見人家提起您,原來您今日過來了。」
婦人又是哭又是笑,「我特地來這裡擺攤,就是想撞上您,不成想您過來了我還不知曉,差點就錯過了。」
她來了好幾日都沒碰上江清淮,去臨南村又實在抽不出空兒,急得不得了,結果人家來了自個兒都沒發覺。
想想真是後怕。
江清淮沒多搭話,只簡單回了兩句便開始專注地診脈。
小孩睜開眼,眼神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婦人哄著他,小聲說著這是來給你診治的江大夫,是神醫之類的話。
林竹在旁邊蹲下,摸了摸小孩另一隻手。
許是他面相柔善的緣故,小孩並不排斥他的觸碰,神色瞧著也沒那麼牴觸了。
江清淮診脈很快,不過片刻就收回了手。
「江大夫,如何?」
「腹中的確有個東西。」
婦人霎時瞪大了眼,「江大夫?」
小孩也睜大了眼,不過和他娘眼裡的驚恐不一樣,他眼裡是驚喜的,仿佛終於尋到了相信他的人。
「那東西在你腹中活動,弄得你茶飯不思,驚恐不安,不過不要緊,只要一粒藥丸下去,把它排出來就好了。」
婦人呆愣愣地看著江清淮,感覺不太對,但又不敢說。
林竹也覺出不對了,但他覺得阿淮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因此神色很是淡定。
小孩連連點頭,看向江清淮的眼神里滿是信任。
江清淮打開藥箱,從裡頭取出一顆褐色的丸藥,放進了小孩的嘴巴里。
小孩急切地吞了下去。
「竹子,幫這位大姐抱一下。」
林竹點點頭,把小孩抱到懷裡,走到旁邊去了。
小孩在他懷裡一點都沒有掙扎,甚至安心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