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叢一想不領情,卻忽然做不到。
她想回去了,哪怕是換一個暖和一點的地方哭泣。
猶豫了幾秒,她掙扎著想要起來,卻因為蹲得實在是太久,雙腿發麻,加之當年從樓上一躍而下,摔斷的右腿有嚴重的舊傷,今日風雪交加,已經疼得厲害,她沒站穩,跌進了他的懷抱。
可靠,堅實,還帶著不可避免的寒涼。
她下意識拽著他的雙臂,呼吸聲有些重,在他耳邊嗚咽了一下。
文時以看不清懷裡女人的臉,只能隱約聽見她還未息的啜泣聲,隱隱皺了下眉,將手裡的傘遞到了她手邊。
叢一恍惚了半刻,接過了那把傘。
「抱住我的脖子。」
「什麼?」
「抱著我。」文時以重複。
叢一茫然地扭過頭,大腦已經被冰凍得快要不能思考,按照文時以的話做了,乖乖地抬起雙臂,圈住了他的脖子。
下一秒,她被他強勢地單手橫抱起。
「抱緊。」他囑咐。
他的左手有傷,沒辦法用力,但單手,也足夠抱起她了。
他有力的臂彎支撐著她纖瘦的身體,將她穩穩抱在懷裡。叢一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就一頭依靠在了他結實的胸膛。
「車上有人,等回去沒人的時候再哭。」文時以低聲提醒她,然後抱著她朝著車的方向走去。
喬湛早就開好了車門,等在門邊。
他抱著她,她哭紅了眼睛,為了不叫除他之外的人看到她流淚的狼狽樣子,她將頭完全地埋進了他的胸膛,繼而,她聽到了更清晰沉悶的心跳。那像石頭一般硬的肌肉群,隔著寒涼的衣服,冰凍了她飲泣後灼熱滾紅的雙頰,她頓生了某種依戀感,合上眼,呼吸急促卻一聲不吭。
兩人上了車,文時以開口:「擋板升起來。」
「好的。」司機很快應聲。
擋板將車內空間分割成兩部分,也保全了叢一最後的尊嚴。
這一路,她們誰都沒說話。
重新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文時以就這樣單手抱著她,一路從電梯到房間。這一次,他沒離開,將大衣脫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叢一沒有心思去管他,一到房間,就拖著疼痛的右腿,一瘸一拐地回到臥室。
再之後,有隱隱的哭聲傳來。
文時以等在客廳,沒去打擾,只是叫管家送來了熱薑湯和冰敷袋,還額外要了一板止疼藥。
他既知道她摔斷過腿,便想到這樣的雪天,舊傷發作她會痛。
大概又過了兩個小時,整個套房安靜下來,臥室內的人不再發出一點聲音。
文時以起身,敲了兩下門,沒有回音。
怕她出什麼事,猶豫了幾秒,他推門進去。
床上的人衣服也沒換,首飾也沒摘,指間那顆巨大的粉鑽戒指在燈光下尤為晃眼,向四面八方折射出玲瓏剔透的炫光。蜷縮在被子裡的嬌軟美人閉著眼,雙頰的潮紅褪去了一些,只是還流淌著未乾的淚痕。
大概是哭得筋疲力盡,她沉沉睡去。
文時以鬆了口氣,走過去,想幫她蓋好被子離開,意外碰觸到她露在外面的手心,溫度不太對,又摸了下額頭,燙得厲害。
「叢一?」他將她從被子中撥冗出來,叫了兩聲她的名字,沒有回應。
他拿起床頭的酒店客機,緊急叫來了他在倫敦的私人醫生。
等待醫生來的過程中,他用熱毛巾幫她清理乾淨了臉上的淚痕,將她被淚水濡濕的頭髮一點點撥開,為她蓋上了被子。
私人醫生大概在半個多小時後趕了過來,檢查了一下,確認只是普通的著涼發熱,掛了瓶水。
漫長的夜,下了一整夜的雪終於漸漸停了下來。
窗外一片素白,映入眼帘的到處都是覆蓋著積雪的尖頭歐式建築。
文時以不敢離開,就坐在叢一床邊的小沙發上,看著床上燒得迷迷糊糊的人,臉上是褪不去的潮紅,偶爾還在夢囈地叫著舊愛的名字。
這樣激烈又不顧一切的愛,他不能明白。
他以為,只要帶她看清現實,她就能幡然醒悟,卻不想從小金尊玉貴養大的大小姐,時隔三年,竟然還是會為了愛人,丟棄面子,拋卻所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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