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素來重文輕武,朝廷中以文臣占大多數。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乍見到如此血腥的場景,心頭難免生出幾分退卻和害怕來。
「貪生怕死。」
荊肖嘉輕嘖一聲,似乎是覺得眼前場面不值得他親自動手,他垂下眼皮,面無表情地把長刀收回刀鞘里。
「聖旨就是聖旨,若有違抗者,格殺勿論。」
眼看震懾的效果已經達到,荊肖嘉並未多做停留,轉頭吩咐麾下番吏們留下處理善後工作,自己則徑直離開,去見那個他心心念念的人。
距離金鑾殿不遠,便是當今裴太后所居住的慈寧宮。
荊肖嘉在將要邁進宮門的時候,突然放緩腳步,示意殿前伺候的小黃門取來溫熱的巾帕子,仔細地擦乾淨臉上沾染的血漬。
堂堂東廠督主,威震朝野的九千歲,他留給世人的印象從來都是陰沉可怖的。
可是卻無人知道,擦去那些陰鷙與狠戾後,他的面容竟清雋驕矜的讓人不敢直視。
更不要說,這樣的人一旦將自己的滿腔柔情,小心翼翼地獻上時,這世間大抵沒有哪個女子能夠禁得住不動心。
……
慈寧宮內地龍燒得正旺,待荊肖嘉走進內室,就看見裴安夏正嬌懶地倚在貴妃榻上,任由貼身宮女為她塗抹蔻丹,白嫩圓潤的腳趾舒展,全然不知外頭因自己而起的血雨腥風。
她雙目微闔,似乎在小憩,直到感覺雙腳落入一隻略帶薄繭的大掌中,裴安夏才慢慢悠悠地掀開眼帘。
荊肖嘉身居高位多年,已經許久不曾親力親為地伺候過誰。
但眼下,他卻捧著裴安夏小巧的玉足,擱在膝頭,仔細地幫她染腳指甲。
無論動作還是態度,都慎重得過分,仿佛是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
見此情狀,裴安夏玩心大起。
她將腳掌從他手中抽回,白皙足背弓起一絲弧度,腳趾尖故意使壞般向上輕滑,滑過他腹部的肌理和堅實的胸膛,最後抵在他的喉結處。
「你今兒回來的晚,叫我好生苦等。」裴安夏笑著嗔了他一眼,眼尾處那顆小小的紅痣穠艷,端的是媚態橫生。
荊肖嘉像是被烈日灼了一下,慌忙錯開眼,胸腔里心跳有一瞬間不爭氣地亂了節奏。「臣有罪,請娘娘寬恕。」
裴安夏俯身靠近,溫熱的氣息吹打在他的耳畔,纏繞著不知名的幽香,「既如此,我該怎麼罰你呢?」
儘管嘴上說著處罰,指尖卻是近乎愛憐的撫摸上了男人的面頰。
荊肖嘉無法遏制的,渾身都在顫抖。
哪怕兩人之間不是頭一回發生肢體接觸,甚至連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但每次裴安夏主動靠近,都叫他止不住戰慄。
裴安夏於他而言,就像是黑夜中閃爍著微弱螢光的燭火,無意間照進心頭的一抹月光,他甘願為她赴湯蹈火,將一切她想要的金錢權勢雙手奉上。
荊肖嘉看向近在咫尺的人,忍不住問出有個他壓抑在心口已久的問題:「您愛我麼?」
話剛出口,他便有些後悔,深怕自己的逾越會冒犯了她。
荊肖嘉在內心暗罵自己,萬般希望時光可以倒流回到他還未把話問出口的時候。
裴安夏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靜靜地注視著面前的青年。
才短短几年的時間,青年已經從當初那個受人輕賤的雜役太監,成長為權傾朝野的東廠督主。
他是出鞘的寶劍,卻唯獨在她面前收斂起渾身的鋒芒。
那無論何時都筆挺的背脊,也只會為了她一人折服。
「我當然是喜歡你的。」裴安夏輕啟朱唇,笑盈盈地反問,「那你呢?」
荊肖嘉迫切想要證實自己的心意,連忙脫口道:「我自是愛您的。」
「愛到什麼程度呢?」她身子愈發湊近,近到彼此氣息交融,近到他只要一低頭,就能碰觸到她嫣紅飽滿的唇瓣。
荊肖嘉幾乎是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深怕驚擾她難得的靠近。
「愛到願意為了我去死嗎?」
「愛……」沒有任何猶豫的,本能的大腦反應。
但就在聲音落地的剎那,荊肖嘉忽然感到胸口處傳來絲絲涼意。
他內心驚駭,猛地低頭看去,便瞧見自己心臟的位置,不知何時被插上了一柄寒光畢現的匕首。
匕首雖短,但磨得異常鋒利,看得出是有備而來,刀尖直接對準他的心臟,明顯是衝著要他的性命來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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